沧溟城的晨光透着一股反常的燥热,作为太极天内与仙宫平级的超级大域,这座神龙族主城的琉璃瓦被晒得发烫,檐角神龙铃 “铛铛” 狂响,那动静不似喜庆,倒像在催命 ——
宫人们路过 “听雪阁” 时都踮着脚,这是大帝姬林昭昭的专属寝宫,昨天就是从这儿的星图里,他们的帝姬活生生 “砸” 了出来,当时龙皇嬴玄苍手里那叠传了三千年的万年星图,差点被惊得失手撕碎。
林昭昭裹着一件月白绣金龙纹的外袍,赤足踩在寝宫内铺着的仙云锦地毯上。
地毯绣着沧溟海的波浪纹,踩上去软乎乎的,还泛着淡淡的龙涎香 —— 这是龙后特意让人给她织的,怕她练功用功忘了时辰,冻着脚。
她指尖漫不经心地蹭着窗边案几上的赤龙晶,那晶石是雪姬从禁地石棺里翻出来的宝贝,里头裹着的灼热龙气能把精铁熔成水,可被她指尖轻轻一按,竟温顺得像只小猫,连晶体内的金芒都黯淡了几分。
路过的侍女透过半开的窗缝瞥见这一幕,吓得赶紧低下头,心里直嘀咕:大帝姬失踪这趟,怕是得了天大的机缘,连灼热的赤龙晶都这么听她的话。
“哥哥,阿阇黎和风仔呢?” 林昭昭转头看向倚在门框上的苍霆,声音清凌凌的,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:“我让星罗轮回镜给你们带的我平安无事的消息,你们怎么都没有收到呢?”
苍霆刚收了修炼的架势,赤金蟒袍下的肌肉还绷着,脖颈处的青筋没完全消退,显然是刚练完 “神龙弑神诀” 的关键式。
他手里还捏着一块被他用神力捏碎的玄铁,见妹妹问起,才把碎铁随手扔进储物手环,指尖夹着颗冒热气的龙涎香丸递过去:“阿阇黎带着风仔去神山苦修了。星罗轮回镜陷入沉睡,至今未醒,所以我们都没收到你的消息。”
“师父也去苦修?师父肯定是以为我去了虚冥界,想要赶紧强大起来……”
林昭昭接过香丸的手猛地一顿,心脏 “咯噔” 沉了下去,连呼吸都滞了半拍。
她脑子里瞬间炸出画面:那个总穿着粉白襦裙、梳着双环髻,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萝莉,明明是活了无数岁月的阿阇黎尊者,却因为是分身,加上当初护送自己穿越时空投胎,受了重伤,她越活越像个小孩子。
总爱扯着自己的袖子要糖吃,一会沉稳如老僧,一会跳脱无比似三岁稚童。
即使如此,师父还是最护着自己。
上次自己在这寝宫里修炼走火入魔,还是她踮着脚,用肉乎乎的小手按在自己眉心,把她为数不多的神力输送给自己,眨眼间就稳住了紊乱的神力。
可神山是什么地方?那是连大罗金仙都不敢踏至的绝地,常年刮着能撕烂神甲的罡风,去年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罗金仙想闯进去寻机缘,最后就剩半块沾着血的骨头架子被风卷出来,连神魂都没剩下。
阿阇黎那小身板,要是被罡风刮到,不得像片叶子似的被吹跑?
还有风仔,他怎么就放心让师父跟着去遭罪?
林昭昭越想越慌,攥着香丸的手越来越紧,指节泛白,连掌心的皮肉都被香丸硌得生疼,可她没松手,像是要把心里的不安都捏进那枚香丸里。
她目光扫过寝宫墙上挂着的字画 —— 那是司徒风华上次陪她去人间时,亲手画的沧溟海日出,现在画还在,人却去了要命的神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