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看来,前方有三十万联军,陛下御驾亲征,长安指日可下,这后方朔方,又能有什么大事?
无非是些日常琐务,交由
然而,就在这时,暖阁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急促、甚至可以说是慌乱的脚步声,以及管家试图阻拦的、压低了的、焦急的声音。
“丞相正在歇息,有何事不能明日再报?”
“不行!是天大的事!军情紧急!必须立刻面禀丞相!”一个带着惊恐颤音的、属于传令兵的声音穿透了门扉。
暖阁内的靡靡之音戛然而止。
陆季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眉头不悦地皱起。
哪个不开眼的家伙,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雅兴?
“外面何事喧哗?!”他带着几分酒意和怒气,提高了声音问道。
暖阁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,管家那张满是惶恐和汗水的脸探了进来,声音发抖:“回……回丞相,是……是城外哨探,有……有紧急军情禀报!”
“军情?”
陆季览的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,酒意醒了两分,但依旧不耐烦地挥挥手嚷道:“什么军情?难道是陛下又打胜仗了?这等喜事,明日再报不迟!”
他下意识地往好的方面去想,不愿此刻的安逸被打破。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
门外的传令兵似乎鼓足了勇气,声音带着哭腔,隔着门喊道:“丞相!是敌袭!大队骑兵!打着唐军的旗号,直奔咱们朔方而来!距离……距离已不足三十里了!”
“哐当!”
陆季览手中的金杯脱手掉落,砸在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残余的酒液汩汩流出,浸湿了昂贵的熊皮。
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,变得惨白如纸。
刚才还暖洋洋的身体,瞬间如坠冰窟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!”他猛地从软榻上弹了起来,动作之大,险些将身旁的小妾掀翻在地。
他瞪大了眼睛,死死地盯着门口,仿佛要穿透门板看清那传令兵的脸。
他大声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?唐军?哪里来的唐军,啊?长安不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吗?唐军哪来的兵力偷袭朔方?你看清楚了?!”
“千真万确啊!丞相!”
传令兵的声音带着绝望的肯定,“弟兄们看得清清楚楚,绝对是唐军制式铠甲和旗帜!人数至少有四五千,全是骑兵,速度极快!我们发现的哨探拼死回来报信,他们……他们后面还有追兵在纠缠!”
“四五千……精锐骑兵……”
陆季览喃喃自语,双腿一软,差点重新瘫坐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