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证都是那户人家的,物证在宋家寻到了。”
“她下狱了?”长孙的尾音扬起。
“是。”
长孙望了眼显德殿的方向,幽狭的墨色天空下,此处灯火最亮,像是一盏灯照亮所有人的心。
“陛下应当知晓。”庄彩压低声音。
“嗯?”
“没有动静,宋娘子这几日见了几次奴仆,拿了些许吃用之物,没有其他奔走相告的举动。不过医院和医馆……特别是宋氏医馆,今早被泼粪了,宋娘子的父亲也一病不起。”庄彩拣着要紧的说。
长孙正在廊下的扶栏处翻看着一本医书,闻言索性随手撂在一旁,“府衙怎么说?”
“好像在打听什么。”
“也是愈发利索了。”长孙眉眼冷淡了两分,又问,“她是何故收受大额钱帛?数量多少?”
“按照刘家的说法,约上百贯。”
“她素来爱财,还爱得理直气壮,怕是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。”长孙一想起明洛的性格,居然觉得微微头痛。
庄彩没敢附和。
“行吧,你带她来,我亲自问问。”长孙瞧了眼刚快步进宫回话的小内侍,再看一眼被回话的奉莲神色,便心中有数今夜陛下不会过来,午后又好生歇息了会,压根没有睡意,索性把明洛的事儿做个了结。
“喏。”
庄彩二话没说,便带着两名内侍出了宫。
说实话,作为打小跟着长孙的婢女,她这辈子没去过监牢这样的地界,也略有点不懂娘娘对宋明洛的看重。
但一想到宋明洛是能轻易和陛下说上话的人物,便也提了提自己的心,摆正了态度。
这长安府衙的牢房没有那般污秽,但地面绝计称不上干净,庄彩轻挪莲步,摘下暗紫色碎花斗篷,出示令牌后,一路畅通无阻。
“就前面这间了,还请姑姑……”
引路的卫兵万般小心,堆着不熟练的笑,正以为大功告成,却被眼前一幕吓得惊骇欲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