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洛不卑不亢。
长孙无忌皱了皱眉,没继续追问,干脆带着她去见了秦王,秦王示意他们在外稍缓,于一架极大的玉兰鹦鹉琉璃立屏后坐于榻上,等着她来请脉。
“得罪了。”
“你这段时间怎么销声匿迹了,医院都不敢开?”秦王阖着眼,靠在垫了许多个的弹花软枕上。
明洛大着胆子觑了眼他的神情,些许憔悴里含着几分冷沉,唇角不受控地下压,周身萦绕着一股不豫的肃杀之气。
即便这些年互相攻讦倾轧算计,但自小到大的兄弟情义做不了假吧?若不是这九五至尊的位子,他和李建成必定能善始善终。
“如何不说话?莫非和王府有关?”
明洛恍神的同时,秦王睁开了眼静静凝视她。
“大王这么问……说没关大王也不信吧。”何况的确就是有关,哪个不晓得她这医院背后的大树是秦王府?
“小人只是低调做人而已。”
“亏你晓得自己平日高调。”
明洛把完脉,思索片刻后于他处提笔写方子,浑然不觉起身的秦王默默打量了她两眼,方转出屏风议事。
她加紧了落笔的节奏,免得听到啥不该听的,匆匆告退去长孙跟前回话,走得飞快。
“本王着实没想到,不过数月的退让隐忍,不止你们备受打压冷落,连一个无关紧要的民女都受了牵连……”
明洛意想不到,她的出现和医院的临时停业,使得秦王心中愈发沉重,指望着他,依靠着他吃饭的人,他必须对所有人负责。
若是继续和陛下一样和稀泥,他或许得以保全自身,但他们……会被一步步地蚕食,最后只剩他一个人孑然一身,任人鱼肉。
正院中,明洛平心静气地叙述了一遍,果不其然听长孙问:“是碰上了阿兄他么?”
“凑巧了。”明洛掩唇而笑。
“我是在想,你千辛万苦在躲的人,莫非也是天家贵胄?”长孙静静凝视着她,目光如夏日般灼热,烫地明洛心上一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