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说着,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传来轻缓的脚步声。一位身着香槟色丝绸长裙的女士走了下来,酒红色的头发松松挽成髻,几缕碎发垂在耳侧,眉眼间带着久经赛场的从容,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优雅气度。
\"刚在楼上就听见你们说话了。\"再见光环走到客厅中央,目光落在蚀日烛龙身上,带着审视,却更多的是温和,\"哟,这就是近日出名的小家伙——蚀日烛龙吧?长的确实不赖,怪不得环环喜欢。\"
她的日语带着点微妙的美式腔调,像含着颗圆润的石子,落地时清脆悦耳。走到茶几旁,她自然地拿起一块可丽饼,指尖涂着珊瑚色的指甲油,和勇舞的爽朗不同,她身上有种沉淀下来的温润,像陈年的波尔多红酒,抿一口全是余韵。
\"环环在电话里把你夸得像朵花,\"再见光环咬了口可丽饼,草莓酱沾在唇角,却毫不在意,\"说你在二月锦标赛那场泥地赛,把泥浆跑成了烟花——这话形容得倒挺贴切,我特意找来看了几遍,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冲劲,像极了我当年跑肯塔基橡树赛时的傻样。\"
蚀日烛龙握着可丽饼的手顿了顿,她知道眼前这位是美国赛马史上的传奇,七场G1胜利的纪录至今仍被人津津乐道,尤其是1988年连夺五冠的壮举,更是被写进无数赛马娘教材。
\"您过奖了。\"
\"我可不爱说客套话。\"再见光环挑眉,放下手里的甜点,忽然话锋一转,\"听说日本JRA的规则把你挡在经典赛门外了?\"
蚀日烛龙点头,没多说什么——那些规则带来的滞涩,说再多也不如跑一场来得实在。
\"规则这东西,就像赛道上的护栏,\"再见光环忽然笑了,眼底闪过一丝狡黠,\"不就是因为你实力太强了吗?怕你把他们本土的经典三冠拿走,尤其是你还是牝马娘。当年我在美国跑比赛,也有人说‘牝马娘不该跑那么长的距离’,结果呢?\"她摊摊手,语气轻松,\"我把那些说闲话的人的脸,都跑肿了。\"
勇舞在一旁笑着补充:\"她当年为了跑教练俱乐部橡树赛,跟协会据理力争了三个月,最后用一场破纪录的胜利让所有人闭了嘴。\"
再见光环拍了拍蚀日烛龙的肩膀,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,带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:\"法国的赛道是出了名的‘认本事不认出身’,你有那股子把泥浆踩成跳板的劲儿,还怕赢不了那些所谓的‘本土精英’?\"
她忽然起身,走到落地窗前,指着远处的草坪:\"看见那片草地了吗?环环小时候总在那儿模仿我的起跑姿势,摔得膝盖青一块紫一块也不吭声。后来我告诉她,真正的好马娘,眼里不该有‘能不能跑’,只有‘想不想赢’。\"
她回头看向蚀日烛龙,阳光落在她金发上,像镀了层金边:\"所以啊,别管什么规则,别管什么资格,到了隆尚赛道,就把你那股子狠劲拿出来——让他们看看,特雷森的马娘,是怎么把法国的草皮,跑出\"一马当先,万马无光\"的气势的。\"
蚀日烛龙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,那光和鲁道夫的坚定、浪漫风味的热忱都不同,是历经巅峰与退役后沉淀下来的通透,像看透了所有赛道的本质——所谓边界,从来只存在于不敢迈步的人心里。
她忽然笑了,拿起桌上最后一块可丽饼,咬了一大口,甜味混着决心一起咽进肚里:\"我会的,毕竟,我可是要征服世界的马娘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