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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假戏真饵,戏拆局现(2 / 2)

我和辛集兴同时挺直了腰板,齐声应道:“是,雷总!”我的声音刻意放得恭敬,还带着点受宠若惊的颤音,低头看着手里的伯莱塔——枪身上的红颜料还没干透,指腹蹭上去黏糊糊的,带着点铁锈和颜料混合的腥味。我故意把枪往腰后挪了挪,让枪身紧紧贴着工装裤的布料,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什么稀世珍宝,肩膀也绷得笔直,装出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。

辛集兴则把怀里的牛皮账本抱得更紧了,双臂几乎勒得胸口发紧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连手背的青筋都绷了起来,账本的封皮被他按出几道浅痕。他的下巴几乎贴在账本上,眼神里的“忠诚”像要溢出来,还掺着点被重用的感激,眼眶微微发红,像是真的被这份信任打动了,连呼吸都比刚才急促了些。

雷清荷突然往前凑了半步,几乎贴到我的身侧。他刻意侧身对着我,左手自然地搭在拐杖的纯金龙头上,右手抬起挡在嘴前,像在遮挡祠堂里的穿堂风,实则是为了隔绝旁人的视线——连不远处收拾道具的迷彩服头目都只能看见他的侧脸,听不清半个字。

“明天早上五点,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蚊子振翅似的,只有我能清晰捕捉到每个字,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,带着雪茄余味和淡淡的烟油味,“我带你去坎邦西边的老胶厂。”他顿了顿,眼神扫过祠堂门口,确认没人靠近后才继续说:“那里刚到了一批AK47,是从缅甸军方一个营长手里‘借’的——子弹配了五千发,全藏在废弃的炼胶滚筒里。”

提到“借”字时,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,拇指在拐杖柄上轻轻摩挲着:“还有三个‘特殊货’,装在银色不锈钢箱里,要连夜运到清迈,交给那边的买家——对方是个泰国医生,专门给富豪做移植手术,出手很大方。”说“特殊货”时,他的声音又压低了半分,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,显然指的是那些冷冻的人体器官。

话音未落,他的右手重重拍在我的肩膀上——力道比刚才试探时重了不少,带着一种拍板定论的笃定,连我工装夹克的布料都被压出了褶皱。“你是侦察兵,在边境线摸爬滚打过,懂地形,也知道怎么避开边防的红外监测和检查站,”他的语气里满是前所未有的信任,甚至带着点倚重,“这事交给你,我比交给康达那群蠢货放心。好好干,等这批货安全送到清迈,拿到尾款,金三角的军火生意,我分你一半。”

“一半”两个字他说得格外清晰,指尖在我肩膀上又按了按,像是在强调承诺的分量。阳光从祠堂破洞漏下来,刚好照在他的侧脸,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志得意满,仿佛已经看到了钞票堆成山的场景。

我心里冷笑,面上却立刻挺直了腰板,刻意模仿雷朵集团那些小弟谄媚的姿态——右手僵硬地举到右耳边,胳膊肘往外拐着,形成一个不伦不类的角度,手指并拢却微微发颤,像是紧张又像是刻意讨好。左手自然垂在身侧,指节悄悄攥紧,忍住想要拔枪的冲动。“谢谢雷总!”我的声音拔高了几分,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受宠若惊,甚至微微弓了弓身子,“我一定拼尽全力,把货安全送到,绝不让您失望!”说话时,我故意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,眼角的肌肉都绷得发疼。

辛集兴见状,立刻快步凑了过来,身体微微前倾,像只讨好主人的狗。他脸上堆着层层叠叠的谄媚笑容,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褶子,嘴角几乎咧到耳根,露出两颗不太整齐的门牙。怀里的牛皮账本被他紧紧抱在胸前,像是怕掉在地上惹雷清荷不快。“雷总,您放心!”他的声音又尖又亮,带着急切的讨好,“我明天天不亮就去仓库整理账本,把从老胶厂到清迈的运输路线标清楚——每个边防检查站的换班时间、哪段路有监控、甚至连可以临时隐蔽的橡胶林都标出来,保证袈沙哥的车队顺顺利利,连只苍蝇都不会惊动!”

说罢,他还特意对着我点了点头,眼神里的默契一闪而过,随即又转回雷清荷身上,笑容更谄媚了。

雷清荷被这番话哄得眉开眼笑,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团,像晒干的橘子皮。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——那是块劳力士day-date,表盘上镶嵌着十二颗小钻石,表带是厚重的黄金链节,被他常年戴在手上,磨得发亮。表针指向上午九点十分,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,晃得人眼睛发花。“行了行了,”他摆了摆手,语气里满是轻松,“都别站在这满是颜料味的地方呛着了。”

他转身往祠堂外走,拐杖敲在青石板上发出“笃笃”的响,声音里都透着愉悦:“老鬼在食堂炖了羊肉,加了金三角特有的香茅草和南姜,炖了整整三个小时,肉都烂透了——算是给你们俩压惊,也算是提前庆祝这批货能顺利出手。”说这话时,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,眼神里的信任和满意毫不掩饰,仿佛已经把我们当成了可以托付身家的“自己人”。

我们一前一后跟在雷清荷身后,踩着被阳光晒得发烫的青石板,慢慢走出祠堂。正午的阳光正悬在橡胶林的上空,毒辣却被浓密的枝叶筛成细碎的金斑,落在地上轻轻晃悠,像撒了一地跳动的碎钻。暖融融的光裹在身上,带着热带正午特有的黏稠暖意,却又被林间穿堂而过的风掠去几分燥意,像裹了层晒过太阳的旧棉被,软乎乎地贴在皮肤上,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几分松弛的错觉。

风是从橡胶林深处钻来的,带着新鲜橡胶乳特有的淡甜清香——那是一种混着草木汁液的微酸与蜜糖般的甜润,裹着雨后泥土的湿润气息,一点点冲淡了祠堂里残留的红颜料味和假血浆的腥气。路过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橡胶树时,树皮上还留着今早割胶工划下的斜口,乳白色的胶汁正顺着裂口缓缓渗出,在阳光下凝成半透明的珠状,垂到半空又坠落在枯叶堆里,溅起细小的黏腻飞沫。我借着低头掸掉裤腿上沾的假血颜料的动作,手肘轻轻往身侧碰了碰辛集兴的胳膊,力道轻得像被风拂过,只有他能察觉。

辛集兴的脚步顿了半秒,立刻会意。他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走在最前面的雷清荷——此刻雷清荷正侧着头,冲越野车旁的司机抬了抬下巴,声音不大不小地喊:“把空调开着,别让车里太热。”就在这两秒的间隙里,辛集兴的右手悄然从账本下抽出来,指尖带着刚摸过粗糙纸页的微凉,飞快地在我掌心划了两道——一横一竖,是我们在仓库墙角的暗格里约定好的“计划通”暗号。动作快得像一阵掠过掌心的风,指甲蹭过我掌心的老茧,留下细微的痒意,随即又迅速收回,重新抱紧了怀里的牛皮账本,肩膀依旧垮着,一副恭顺跟从的模样。

我心里的紧绷瞬间松了大半,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,又赶紧抿紧,装作低头盯着脚下的石板路,刻意放慢脚步,跟雷清荷保持着半步的距离,一副生怕踩错节奏的谨慎样子。掌心残留的微凉触感像一颗定心丸,把刚才在祠堂里演“宁死不降”时的心悸彻底压了下去。

雷清荷走在最前面,纯金龙头拐杖每敲一下青石板,就发出“笃、笃、笃”的闷响,节奏匀得像老座钟的摆锤,每一声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,像是在为自己“驯服”了两个“得力手下”而打拍子。他的唐装后襟随着脚步轻轻摆动,真丝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,领口那团用酱油调出来的假油渍此刻在阳光下格外扎眼,而衣襟上钉着的纯金纽扣反射着光,晃得人眼睛发花。他时不时抬手理一下领口,指尖划过纽扣时,眼神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,却不知道这看似稳当的步伐,每一步都在往我们布下的网里钻,离毁灭的深渊越来越近。

我悄悄抬起左手,指尖隔着磨得发亮的工装夹克,摸了摸贴在左胸口的肩章。那枚侦察连的制式肩章被我用纱布裹了三层,藏在贴身的内衣里,此刻已经被刚才的冷汗浸得发潮,硬挺的五角星棱角硌着掌心,带来一阵熟悉的刺痛。这刺痛像一根针,刺破了眼前“臣服”的假象,让我瞬间清醒:祠堂里的戏只是开场,真正的关键在明天清晨的老胶厂——那批从缅甸军方“借”来的AK47,还有那三个装着“特殊货”的不锈钢箱,就是我们端掉雷清荷这个犯罪集团的铁证,绝不能出半点差错。

辛集兴跟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,怀里的牛皮账本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着,封面上的磨损痕迹清晰可见——这本假账本里的运输路线半真半假,是雷清荷故意用来试探我们的诱饵,上面的字迹我已经记了个大概。而真正的证据,此刻正被他紧紧捂在工装裤右侧的暗袋里——那暗袋是去年老周还活着时,帮他在裤腰内侧缝的,位置隐蔽得很,从外面看就像只是揣着个普通的小本子。那本真账本被他折成了巴掌大的方块,纸页已经泛黄发脆,墨迹因为混了煤油防蛀而显得发黑,指尖能摸到纸张上凹凸的笔迹,里面记着雷清荷从三年前开始的每一笔罪恶:从金三角走私的军火型号、交货地点,到炼胶厂地下室里冷冻的人体器官交易记录,连买家的姓名、联系方式和每次交易的金额都写得清清楚楚,甚至还有他给缅北官员行贿的明细。

风又吹过来了,卷着橡胶树叶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在为我们的成功伪装鼓掌,又像是在催促着收网的时刻。雷清荷突然停下脚步,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,笑容里满是满意:“跟上,别磨磨蹭蹭的,老鬼的羊肉该炖烂了。”他的目光扫过我紧绷的肩膀,又落在辛集兴怀里的账本上,丝毫没注意到我和辛集兴对视的瞬间,眼底的恭顺褪去,只剩下冷得像冰的坚定。

那是藏在伪装下的正义火焰,憋着一股劲,等着明天清晨的老胶厂,将雷清荷的罪恶彻底烧个干净。我攥了攥手心,加快脚步跟上雷清荷的背影,军靴踩在青石板上,发出轻微的“踏踏”声,与拐杖的“笃”声交织在一起,像一首即将走向终章的序曲。

“走,吃羊肉去!”雷清荷的笑声突然炸开,粗哑却带着志得意满的张扬,像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橡胶林,回声撞在树干上,折成细碎的颤音,在枝叶间来回荡了好几圈才慢慢消散。他拍了拍大腿,唐装的真丝面料被拍得发响,纯金纽扣晃着刺眼的光,连拐杖头的龙鳞都跟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。

他转身往食堂的方向走,军靴踩过地上的橡胶果壳,发出“咔嚓”的脆响,脚步轻快得不像个拄拐杖的人。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青石板上,像个扭曲的黑影,跟在他身后的我们,刚好踩在那影子的边缘,仿佛随时能将其踩碎。

我和辛集兴对视一眼,他的嘴角还挂着刚才演出来的谄媚笑意,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冷光,悄悄冲我点了点头——那是“按计划行事”的暗号。我们并肩跟在雷清荷身后,脚步沉稳得像在侦察连的靶场上踱步,没有丝毫慌乱。我的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后的伯莱塔,枪身的颜料已经半干,防滑胶带蹭着工装裤的布料,带来熟悉的踏实感;辛集兴则把怀里的假账本往肋下又紧了紧,左手悄悄按在工装裤的暗袋上——那里藏着真账本的边角,硬挺的纸页硌着他的掌心,像握着一把能刺穿黑暗的刀。

此刻我的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,把明天的计划翻来覆去地过了一遍:老胶厂的仓库在废弃炼胶车间的西侧,门口有两道铁丝网,暗哨应该藏在旁边的橡胶树后,按雷清荷的习惯,会留两个死士守着;那批AK47藏在三号滚筒里,滚筒的阀门生锈严重,需要提前准备润滑油才能快速打开;三个“特殊货”的不锈钢箱应该放在冷藏库里,库门的密码辛集兴说他能从老鬼那里套出来。

更关键的是特警支援的时间——约定好明天凌晨四点在老胶厂后山的橡胶林集结,张队长带伤归队,会亲自带队从东侧的破墙突入;我们需要在四点半前把雷清荷骗进仓库,用事先藏好的绊索困住他的拐杖,再趁乱夺下他的枪;运输车队的司机是康达的人,辛集兴已经摸清了那人嗜赌的毛病,计划提前用假赌债把他引开,让我们的人顶替开车,把“货”直接送到特警的证物点。

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里打磨得清清楚楚,连万一暴露时的应急预案都想好了——我负责缠住雷清荷,辛集兴去按仓库的警报器,引开暗哨的注意力,同时用藏在鞋底的微型对讲机给后山发信号。

风又吹过橡胶林,带着香茅草的淡香——那是食堂炖羊肉常用的调料,混着雷清荷身上的雪茄味,形成一种诡异的混合气息。辛集兴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,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:“老鬼的食堂后厨有个后门,通往后山的小路,等下吃饭时我去确认一下路线。”我微微颔首,目光依旧落在雷清荷的背影上——他正跟迎面走来的一个伙夫打招呼,伙夫手里拎着个铝制的大汤桶,桶盖没盖严,飘出浓郁的羊肉香,雷清荷拍了拍汤桶,笑着说“多放两勺辣”,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我们,已经在心里为他的末日画好了句号。

这场从祠堂开始的假戏,我们必须演得滴水不漏——演到他放松所有警惕,演到他把老胶厂的所有秘密都摊在我们面前,演到特警的包围圈彻底收紧。等到太阳再升起时,雷清荷的罪恶帝国,终将在老胶厂的晨光里崩塌,被正义的洪流彻底卷进地狱。

我下意识地攥紧手心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得发白,连手背的青筋都微微凸起。掌心常年握枪磨出的硬茧被指甲狠狠掐住——不是那种撕裂般的剧痛,是一阵细密的、带着点麻痒的刺痛,像被林间的小蚂蚁用颚齿轻轻啃噬着皮肉。这刺痛顺着指尖的神经末梢往上窜,像一股微弱却精准的电流,瞬间驱散了刚才演谄媚姿态时的恍惚感,让混沌的思绪像被冰镇过的泉水般彻底清明。

脑海里的碎片瞬间归位:老胶厂西侧仓库的铁丝网高度、三号炼胶滚筒的生锈阀门、辛集兴说的冷藏库密码线索、特警约定在后山橡胶林集结的凌晨四点,甚至连雷清荷刚才拍我肩膀时那刻意加重的力道、他笑起来眼角堆起的褶皱里藏着的自负,都成了判断他彻底放松警惕的佐证。再没有半分演戏的虚浮,只剩下沉甸甸的坚定——这戏必须演到最后一秒。

雷清荷的笑声还在前面飘着,粗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破锣,却裹着一股子志得意满的轻飘。从十几步外的青石板路上荡过来,撞在橡胶树斑驳的粗树干上,弹成细碎的回声,绕着垂落的气根打了个转,又慢悠悠地钻进我的耳朵里。那笑声真像一根不自知的细针——针身是他自以为是的掌控欲,针尖沾着他对“臣服者”的盲目信任,正轻轻巧巧地挑着他亲手编织的“信任”假象:一会儿戳戳我刚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,一会儿拨弄辛集兴怀里抱得紧紧的假账本,却丝毫没察觉这层薄如蝉翼的假象下,早已绷好了我们暗布的罗网。

风从橡胶叶的缝隙里钻过,带着新鲜胶乳的淡甜,却吹不散那笑声里的狂妄,也吹不灭我和辛集兴眼底的冷光。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身侧的他,他正低头盯着脚下的石板,怀里的账本抱得更紧了,左手悄悄按在工装裤的暗袋上——那里藏着真账本的边角,硬挺的纸页硌着他的掌心,像握着一把随时能刺破黑暗的刀。

我们都在等,等明天天未亮透的黎明。等第一缕灰蓝色的天光爬上老胶厂的铁皮屋顶,等雷清荷带着我们穿过挂着“禁止入内”木牌的铁丝网,等他亲手拉开仓库的卷帘门,露出里面藏着的AK47和不锈钢箱时,我们就会亲手扯下这层虚假的信任——像撕一张粘在真相上的劣质糖纸,干脆利落地,把他的狂妄、他的罪恶、他那套自以为是的掌控,全都暴露在即将升起的朝阳下,连一丝喘息的余地都不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