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夜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,严严实实地笼罩着这片海拔3870米的无名垭口。狂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,发出尖锐的呼啸,像一群饥饿的猛兽,张牙舞爪地扑向众人,如利箭般割向众人的脸颊,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。
邓班带着队员,如同一股黑色的疾风,在雪地上疾驰而来。凛冽的山风仿佛想要阻拦他们的脚步,拼命掀起他们厚重的作战服衣角,衣角在这冰天雪地中猎猎作响,与狂风交织出一曲沉闷的呼啸乐章。
当队员们的目光触及现场凝固的金色血迹,以及那串透着诡异气息的山神脚印时,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那脚印每一个趾痕都深深嵌入雪地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,仿佛来自异世界。所有人都屏气敛息,时间仿佛瞬间凝固,空气也仿佛被抽干,凝重得让人胸口发闷,喘不过气。
邓班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“川”字,两道浓眉几乎要绞在一起。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,恰似一台精准的雷达,能穿透黑暗,洞悉一切。这双眼睛里透着十足的警觉,不放过周遭任何一处细微的异常,将雪地、岩壁与那串神秘脚印一寸寸扫描。
他一边仔细查探,一边迅速做出判断,随后转身面向队员,声音低沉有力:“你先去处理伤口,阿江和香客负责警戒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,如同洪钟鸣响,裹挟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,在空旷的山谷间反复回荡,许久才渐渐消散。众人早已习惯邓班这种不容置疑的指挥风格,听到命令后,迅速行动起来,各自奔赴任务岗位。
寒风像尖锐的冰刀,割着我的脸颊,而此刻,克钦观察手带来的威胁,远比这恶劣的天气更让我揪心。我深知,这个克钦观察手犹如一颗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,引信随时可能点燃,一旦爆炸,后果不堪设想。此前,我们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他的窥视之下,倘若不将其彻底解决,他就像一根尖锐的鱼刺,卡在突击组的咽喉,让大家时刻如履薄冰,随时可能遭受致命的袭击。稍有疏忽,整个团队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,之前的所有努力也将功亏一篑。
想到这里,我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因紧张和激动而急促的呼吸,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。我望向邓班,语气坚定地说道:“组长,我没事。他受伤不轻,行动受限,现在是抓住他的最好时机,绝不能错失。”
邓班目光如隼,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我,足足打量了好几秒。他的眼神中,既有对我主动请缨的考量,也有对这次行动利弊与风险的权衡。山风掀起他的衣角,他却恍若未觉,陷入沉思。片刻后,他缓缓点头默许,眼中闪过一丝对我的信任:“万事小心,有情况及时发信号。”
我深吸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,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狂跳的心脏恢复平静。寒风顺着呼吸道直灌进胸腔,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,却也让我的头脑愈发清醒。我将腰间的三棱刮刀又紧了紧,调整好状态,借着月光,循着那串山神脚印,朝着悬崖深处追踪而去。
随着我不断深入,山风愈发猛烈,尖锐的呼啸声在山谷间回荡,好似有无数恶鬼在哀嚎。风声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,不断推搡着我,让我每前进一步都倍感艰难。岩壁上垂下的冰棱,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冽的光,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利剑,悬挂在头顶。这些冰棱长短不一,有的尖锐如针,有的宽厚似刃,每一根都散发着致命的气息,仿佛随时都会坠落,穿透我的身体。
月光洒在雪地上,泛着冷幽幽的光,将整个世界映照得如梦似幻,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,眼睛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,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的神经瞬间紧绷。山神脚印在雪地上若隐若现,仿佛在指引着我,又仿佛在引诱我踏入一个未知的陷阱 。
正当我在蜿蜒的山路上小心翼翼前行时,一阵轻微的铃铛声,穿透呼啸的风声,若有若无地从前方飘来。那声音忽远忽近,似是在空灵的虚空中穿梭,仿佛来自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召唤,透着说不出的诡异。
我瞬间停下脚步,神经紧绷到了极点,身体条件反射般紧紧贴住身旁的岩壁。粗糙的岩石表面布满尖锐的棱角,硌得后背生疼,我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岩石表面的纹理,每一道凸起与凹陷,都像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
右手缓缓摸向腰间的三棱刮刀,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刀柄上的牦牛皮绳。这绳子已陪伴我许久,熟悉的触感让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。与此同时,左手悄然将袖箭搭在弦上,微微用力拉紧弓弦,箭头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。我屏住呼吸,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黑暗,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,准备随时给予敌人致命一击。月光洒在三棱刮刀的刀刃上,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,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蓄势待发。
风声稍歇之际,一阵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,穿透山谷间的寂静,由远及近传来。我藏身于岩壁的凹陷处,心脏砰砰狂跳,双眼紧盯声音的来源。突然,一个黑影从岩壁的阴影中闪现出来,身形佝偻却带着一股狠劲,正是那克钦观察手。
他的右肩血迹斑斑,浸透的绷带早已失去原本的颜色,在寒风的侵蚀下,结出一层暗红色的冰碴,宛如一片片狰狞的血痂,紧紧贴在他的伤口上。即便身负重伤,他的眼神依旧犀利如刀,手中的po - 12匕首散发着森冷的寒光,刀刃上深浅不一的划痕,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它曾沾染的血腥过往。
“没想到你还敢追来,中国蛮子。”他开口说道,声音沙哑,像是砂纸在粗糙的木板上摩擦,带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,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狠狠挤出,裹挟着对我的敌意。月光洒在他颈后,傈僳族山神图腾刺青格外醒目,神秘的纹路似乎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,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。随着他的走动,左脚踝系着的铜铃轻轻晃动,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,却让人脊背发凉,打破了周遭近乎窒息的死寂。他每迈出一步,雪地上便留下一个带着血迹的脚印,与那串神秘的“山神脚印”重叠在一起,仿佛预示着一场无法避免的恶战即将爆发 。
我目光如炬,紧紧锁定他的一举一动,心中暗忖这必将是一场恶战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我掷地有声地回应:“今天,你插翅难逃。”我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,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。
话音刚落,他如同被彻底激怒的野兽,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,带着满腔的愤怒与不甘,向我猛扑过来。这一扑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,裹挟着雪粒和血腥气,仿佛要将我瞬间吞噬,那架势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。
电光火石间,我迅速侧身躲避,身体与他擦身而过,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腾腾热气。与此同时,右手毫不犹豫地挥出三棱刮刀,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,发出“嘶嘶”的破空声,仿佛一道银色的闪电,撕裂了黑暗。
然而,他的反应超乎想象的敏捷。只见他身形一转,动作轻盈而迅速,恰似一只敏捷的黑豹。轻松避开我的攻击后,他没有丝毫停顿,反手用匕首刺向我的软肋。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,毫无拖泥带水,从发力到出手,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,尽显其作为杀手的娴熟技艺和丰富经验。匕首的寒光在月光下闪烁,离我的身体越来越近,生死瞬间,我的心脏猛地悬到了嗓子眼 。
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,他手中匕首的寒光如毒蛇吐信般逼近,我心脏狂跳,来不及多想,猛地向后全力一跃。靴跟重重蹬在光滑的冰面上,尖锐的摩擦声伴随着冰面的震颤响起,借助这股强大的反作用力,我的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向后疾退。
与此同时,左手早已搭在弦上的袖箭,在我精准的发力下,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他的面门。那袖箭裹挟着破竹之势,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,直取要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