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野缓缓收回手,指尖的混沌髓光芒渐渐隐去。他能感觉到,一股精纯的风系灵力在体内流转,与混沌髓的灰蒙蒙气流交织在一起,识海中关于风刃术的感悟清晰无比,甚至比周平本人掌握的还要透彻。
他低头看向脚边的貔子,小家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金瞳里却满是倔强。江野连忙将它抱进怀里,指尖凝聚起一丝刚掠夺来的风系灵力,小心翼翼地注入它体内 —— 这灵力带着安抚的效果,貔子的喘息渐渐平稳下来,在他怀里蹭了蹭,闭上了眼睛。
“周平!” 裁判长老的怒喝打破了死寂,“你身为内门弟子,不仅输了比试还暗下杀手,甚至被自己的术法吓破胆,简直丢尽了流云宗的脸面!”
周平瘫在地上,眼神空洞,嘴里只会喃喃念叨:“我的灵力…… 我的术法……”
裁判长老失望地摇了摇头,对着台下的执法弟子挥了挥手:“把他带下去,禁足三个月,抄写《门规》百遍!”
两名执法弟子上前,像拖死狗一样将周平拖下擂台。他的长发散乱地拖在地上,淡青色的内门服沾满了尘土和尿渍,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。
观众席上,赵阔的脸色比周平还要难看。他死死盯着江野怀里的貔子,又看了看对方那只还在滴血的左手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“那只手……” 赵阔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刚才他按在周平丹田上的手……”
跟班们也反应过来,脸上写满了惊恐:“赵哥,你是说…… 周师兄的灵力和术法,是被那灰脸怪夺走了?”
“除了夺灵邪术,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一切?” 赵阔的拳头攥得死紧,指甲深深嵌进肉里,“这小子藏得太深了…… 弃剑峰那一战,他根本没尽全力!”
他突然想起自己被江野按在胸口的瞬间,那种丹田灵力逆流的感觉,与刚才周平的状况何其相似!若不是当时自己反应快挣脱了,恐怕现在被废掉修为的就是自己!
“必须在他成长起来之前除掉他!” 赵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否则,我们都得死!”
擂台上,江野还在检查貔子的伤势。小家伙的后背被风刃划开了道三寸长的口子,虽然流血不少,但好在没有伤到内脏。江野撕下衣角,小心翼翼地替它包扎好,又喂了颗林清婉给的疗伤丹,貔子的呼吸才彻底平稳下来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 江野轻声说道,将貔子放进袖袋,又拍了拍滚到脚边的龟八,“看好它。”
龟八点了点头,用背甲轻轻蹭了蹭袖袋,像是在安抚貔子。
裁判长老走到江野面前,眼神复杂地打量着他。这个灰头土脸的外门弟子,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意外。
“你叫江野?” 长老问道。
“是。”
“周平的事,你怎么看?”
江野抬起头,迎上长老的目光,语气平静无波:“他技不如人,又心术不正,落得如此下场,纯属咎由自取。”
“你可知台下有人说你用了夺灵邪术?” 长老的目光锐利如刀,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江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:“清者自清。若长老觉得我用了邪术,大可出手查验。”
他坦然地敞开丹田,混沌髓的灰蒙蒙气流在体内平稳流转,没有丝毫邪气。当然,江野暗中做了手脚,将刚掠夺来的风系灵力和术法感悟暂时隐匿在识海深处。
裁判长老探查了片刻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江野的丹田内确实只有凝气三层的灵力波动,而且纯净无比,根本没有邪术的痕迹。
“难道是我看错了?” 长老喃喃自语,收回了探查的灵力。
他看着江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,突然觉得看不透这个年轻人。但宗门大比有宗门大比的规矩,既然查不出问题,就不能随意定罪。
“罢了。” 长老挥了挥手,“你赢了,下去休息吧。下一轮的比试在三日后。”
“谢长老。” 江野微微躬身,转身走下擂台。
刚走到台下,赵胖子和林清婉就围了上来。
“江哥你太牛了!” 赵胖子激动得语无伦次,“那周平被你吓得尿裤子了!哈哈哈!”
林清婉则更关心貔子的伤势,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江野的袖袋:“它怎么样了?”
“没事,只是皮外伤。” 江野笑了笑,“多亏了它,我才能赢。”
三人刚走出人群,就听见身后传来阵阵议论。
“那灰脸怪绝对有问题!周师兄怎么可能突然灵力流失?”
“我看像是某种失传的掠夺神通!”
“太可怕了!要是对上他,岂不是连辛苦修炼的灵力都保不住?”
“听说他下一轮的对手是‘铁盾张’,这下有好戏看了 —— 铁盾张的防御可是出了名的厉害!”
江野脚步微顿。
铁盾张?
他想起赵胖子提过这个人,凝气四层巅峰,擅使一面玄铁重盾,防御惊人,据说能硬抗凝气五层的全力一击。
“看来下一场,不能再靠闪避了。” 江野心中暗道,摸了摸袖袋里熟睡的貔子,又看了看脚边滚动的龟八,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。
掠夺来的风刃术还需要磨合,混沌髓的力量也需要实战检验。这个铁盾张,正好是块不错的试金石。
阳光渐渐西斜,流云宗主峰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江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下山的路上,但关于 “灰脸怪会夺灵邪术” 的传闻,却像长了翅膀一样,在流云宗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。
有人恐惧,有人好奇,有人则在暗中摩拳擦掌,等着看他如何被铁盾张碾碎。
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此刻正专注地感受着体内流转的风系灵力。他能感觉到,自己的指尖偶尔会划过淡淡的白痕,那是风刃凝聚的前兆 —— 属于周平的风刃术,正在他的手中,以一种全新的方式,悄然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