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平在弃剑峰被打断手臂的消息,像投入热油的火星,三天内就传遍了流云宗外门。外门弟子们在练武场、饭堂、甚至茅房里都在议论这件事,版本越传越离奇 —— 有人说江野是某个隐世高人的弟子,擅长缩骨功和隔山打牛;有人说他豢养的灵宠是上古异兽,一口能吞下半座山峰;还有人说他手里有件能定身的法宝,周平就是被定住后才被打断胳膊的。
那些原本还在盘算着找江野麻烦的外门弟子,听到这些添油加醋的传闻后,吓得纷纷打消了念头。在流云宗外门,周平虽然不算顶尖,但凝气五层的修为足以碾压大多数弟子。连他都被收拾得断了胳膊扔在界碑旁,那些只有凝气二三层的弟子,哪里还敢去触霉头?
“听说了吗?周管事现在还在医馆躺着,右臂算是废了。”
“活该!谁让他总克扣咱们的月例?我看江野干得好!”
“嘘!小声点!没看秦风师兄最近天天往医馆跑吗?怕是要替周平报仇呢!”
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,江野却毫不在意。他正坐在院子里擦拭那枚破铜片,龟八趴在他的肩膀上,用爪子指着远处的主峰,嘴里发出 “吱吱” 的叫声,像是在提醒他什么。
“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” 江野拍了拍龟八的背甲,目光落在储物袋里的那本黑账上。
这本账册是龟八从周平屋里偷来的,记录着周平近十年克扣弟子资源的罪证。江野原本打算留着防身,现在却改变了主意。执法堂向来标榜公正,若是把这黑账交上去,说不定能换来些好处。
“我去趟执法堂。” 江野站起身。
执法堂位于主峰东侧,是座威严的石楼,门口立着两尊手持长刀的石狮子,煞气凛然。江野刚走到门口,就被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执法弟子拦住了。
“干什么的?” 左边的执法弟子面无表情地问道,眼神锐利如刀。
“外门弟子江野,有要事禀报长老。” 江野拿出身份令牌。
执法弟子看了眼令牌,又打量了他半天,才不情不愿地放行:“长老在三楼书房,进去吧。”
石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宽敞,一楼大厅里摆放着数十根石柱,每根柱子上都刻着宗门戒律,字迹鲜红,像是用鲜血写就。江野沿着石阶走到三楼,敲响了书房的门。
“进来。” 里面传来个威严的声音。
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,一位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正坐在案前批阅卷宗。老者须发皆白,脸上刻着 “公正” 二字的法令纹,正是执法堂的张长老。
“弟子江野,见过张长老。” 江野拱手行礼。
张长老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:“你就是那个在弃剑峰打伤周平的江野?”
“是。” 江野没有隐瞒,“但弟子是自卫,周平带人上门勒索,还想抢夺弟子的财物。”
张长老不置可否,指了指桌上的茶杯:“有事说事,老夫没时间跟你废话。”
江野从储物袋里拿出那本黑账,放在案上:“弟子偶然得到这本账册,上面记录着周平多年来克扣外门弟子资源的罪证,特来上交执法堂。”
张长老拿起账册,戴上老花镜仔细翻阅。随着书页翻动,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到最后,连握着账册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。
“岂有此理!” 张长老猛地一拍桌子,案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,“竟敢私吞冬衣!去年冬天,有三个外门弟子就是因为没有冬衣,冻毙在了后山!”
江野心中一惊,没想到周平的罪行如此严重。
张长老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怒火。他看着江野,眼神缓和了许多:“你做得很好。周平的所作所为,已经严重违反了宗门规矩,执法堂定会严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