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星耀传媒”李副总裁的独自来访与低声下气的道歉，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，在“快乐星球”内部激起了小小的讨论涟漪。大多数人对此持谨慎乐观态度，认为这是联盟影响力扩大的明证，连昔日巨头也不得不低头。但也有人，如王撕聪，私下里仍有些耿耿于怀。
“城哥，当初他们那么趾高气扬，觉得我们离了资本就活不下去，现在看我们起来了，又跑来示好。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！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看我们得了官方荣誉，想借着我们洗白自己，或者另有所图？”王撕聪在一次内部小会上，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。他经历过被资本裹挟的苦，对这类传统巨头本能地抱有警惕。
严导也摸着下巴，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世故：“撕聪的担心不无道理。商场如战场，没有永远的朋友，只有永远的利益。星耀低头，无非是看中了我们现在的‘势’和他们自身转型的需要。合作可以，但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江城身上。他依旧是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劲头的模样，仿佛讨论的不是与昔日“敌人”的合作，而是晚上点什么外卖。
他听完大家的议论，慢悠悠地喝了口水，才开口，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通透：
“记仇，是需要力气的。”
一句话，让众人都愣了一下。
“我懒得花那个力气去记恨谁。”江城继续说道，目光扫过王撕聪，“他们当初看不起我们，是基于他们那套旧的认知和规则，站在他们的立场，未必是故意针对我江城个人，只是利益和理念冲突。就像狮子不会理解羚羊为什么要逃跑，它只是饿了。”
这个比喻有点糙，但意思却异常清晰。
“现在，他们意识到旧路走不通了，想换条路，甚至想跟我们一起走。”江城摊了摊手，“只要他们愿意遵守我们路上的规矩，不挡道，不使坏，多一个同行者，有什么不好？”
他看向王撕聪，语气缓和了些：“撕聪，你的担心是对的，保持警惕是应该的。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被利用，就拒绝所有可能的合作。关键在于，我们自己要足够清醒，规则要足够明确。”
“我们的底线从来没变过：创作自由，拒绝无效内卷。星耀愿意在这两条底线之内合作，我们欢迎。他们如果想玩阴的，或者阳奉阴违，”江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却带着冷意的弧度，“那就再把他们踢出去就是了。我们有这个能力，也有这个底气。”
他的话语里没有倨傲，只有一种基于实力的平静陈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