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什么都会?”言云不服气,抢过面皮再试,结果包出来的饺子歪歪扭扭,活像只没睡醒的虾。魏嬿婉看得直乐,忙打圆场:“殿下这是独创的样式,瞧着就喜庆。”
进忠在灶边烧着水,见锅里冒起白汽,扬声说:“水开了!先下几个试试火候?”言云把自己包的“歪瓜裂枣”先丢进锅里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,生怕它们煮破了。
饺子浮起来的时候,香气顺着锅盖缝钻出来,混着炭盆的暖意,把整个小厨房都填得满满的。
言云夹起自己包的那个,咬了一小口,滚烫的汤汁溅在舌尖,鲜得她眯起了眼。
黑瞎子替她舀了碗醋,又往她碟子里放了点辣椒油: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他看着她嘴角沾着的面粉,伸手替她擦掉,指尖划过的地方,比炭盆还暖。
重华宫那场火像是烧尽了宫里所有的浮躁,连着月余都静悄悄的。
直到长春宫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,这沉寂才被彻底打破——皇后诞下了七阿哥,皇上抱着襁褓里的孩子,在殿里踱了三圈,当即赐名永琮,那眉眼间的笑意,是连前朝大捷时都少见的。
消息传到承乾宫时,言云正和黑瞎子分食一盘刚蒸好的奶黄包。
魏嬿婉端着新沏的参茶进来,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:“听说七阿哥哭声洪亮得很,太医说这是壮实的兆头呢。皇上当场就赏了长春宫好些东珠,连带着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得了恩典。”
进忠在一旁添炭,接口道:“奴才听李玉公公说,皇上给七阿哥取‘永琮’这个名字,是盼着他往后能承继宗业。”
言云捏着奶黄包的手顿了顿,望着窗外初晴的日头:“嫡子金贵是自然,只是这宫里的路,从来不是名字能护得住的。”
她把剩下的半个奶黄包塞进黑瞎子嘴里,“让小厨房备些滋补的汤品,送去长春宫给皇后。礼到了就行,不必多言。”
黑瞎子嚼着点心,含糊道:“你倒是想得开。”言云白了他一眼:“不然呢?难不成跑去凑那些热闹?”
她瞥了眼魏嬿婉,见少女正低头绞着帕子,眼里却藏着几分安心,便知她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在辛者库的日子——如今有了安稳归宿,自然盼着旁人也能顺遂。
傍晚时分,宫里的赏赐流水似的送进长春宫,红绸从宫门口一路铺到殿内,喜气洋洋的。
承乾宫送去的那盅乌鸡汤,在众多奇珍异宝里显得不起眼,却被皇后身边的嬷嬷特意记了下来,说“长公主的心意最是实在”。
言云听了回话,只是淡淡一笑,转身靠在黑瞎子怀里看账本。
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,她却觉得心里安稳——永琮的降生是喜事,承乾宫的日子是暖的,这样就很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