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。许念那后退的一步，像是一道无形的沟壑，瞬间横亘在两人之间。
江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，他看着许念苍白的脸和眼底清晰的质疑与受伤，心脏像是被狠狠揪紧。他眼底的慌乱再也无法完全掩饰，试图上前：“乖乖，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“解释什么？”许念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，她指着那台电脑，“解释你为什么在我大一的时候，就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，拍了那么多我的照片？还把它们加密保存起来？”
她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：“还有刚才的电话，那个‘她不需要知道’的‘她’，是我吗？江澈，你到底……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？”
一连串的问题，像冰锥一样砸向江澈。他从未见过许念用这样冷静又疏离的眼神看他，这比任何哭闹都更让他心慌。
“照片……那些照片……”江澈喉结滚动，试图组织语言，平日里敲代码时逻辑清晰的大脑此刻却一片混乱，“我不是故意偷拍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决心，重新打开电脑，输入密码，点开了那个名为「?」的文件夹。这一次，他没有避开许念。
屏幕上清晰地展示出那些照片。确实如许念所见，角度多样，很多明显是抓拍或远距离拍摄。有她在银杏大道上抱着画板匆匆走过的身影，有她在食堂角落里安静吃饭的侧脸，有她坐在图书馆窗边，阳光洒在睫毛上形成细小光晕的瞬间……时间跨度从她大一入学，一直到他们正式合租之前。
“我第一次见到你，不是在合租公寓。”江澈的声音低沉下来，带着一种陷入回忆的微哑，“是在大一下学期，美院的新生作品展。你站在一幅色彩很大胆的抽象画前面，跟旁边的同学解释你的创作理念，眼神亮得惊人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”
他指着文件夹里最早的一张照片，那是在一个展厅，许念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，站在一幅画前，侧脸专注。照片像素不算很高，角度也有些歪斜，像是匆忙间拍下的。
“那天，我只是陪朋友去看展，然后就看到了你。”江澈的目光落在照片上，又转向许念，眼神复杂，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就……鬼使神差地拍了下来。后来，好像就成了一种习惯。在校园里碰到你，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，有时候……就会拍下来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带着一丝难堪和急切：“乖乖，我承认这种方式很笨拙，甚至……有点变态。但我没有恶意！我只是……只是想靠近你，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始。你那时候看起来……很不好接近。”
许念听着他的解释，看着屏幕上那些记录着她陌生过往的照片，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她记得那个画展，却完全不记得当时旁边有江澈这号人物。原来在那么早之前，她就进入了他的视线？这种被默默关注了这么久的感觉，让她有些毛骨悚然，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。
“所以，你选择合租，也是……故意的？”她想起当初找房子的巧合，心脏再次下沉。
“是！”江澈承认得干脆，他上前一步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，“我知道你要找房子，通过一些渠道……拿到了信息，然后‘恰好’成了你的合租室友。因为我等不下去了，我想正式认识你，想……离你近一点。”
他试图去拉她的手，语气带着恳求：“乖乖，我承认我用了点心思，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！从始至终都是真的！这个文件夹，与其说是偷拍，不如说……是我暗恋你的全部证据。我怕直接追求会吓跑你，只能用这种笨办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