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念的集训生活紧张而充实。国家美术馆提供的创作环境一流,指导老师是业界泰斗,身边的学员无一不是来自各地的青年才俊,思维碰撞激烈,让她受益匪浅。她全身心投入到对《共生》系列的最终打磨中,常常在专属的工作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。
而江澈,也早已抵达美国,投入到了A全球总决赛最后的冲刺备战中。实验室里弥漫着不分昼夜的专注气氛,他与队友们反复演练、优化算法,应对着来自世界顶尖名校队伍的挑战。
十二小时的时差,像一条无形的鸿沟,横亘在两人之间。许念的白天,是江澈的深夜;许念准备入睡时,江澈那边正迎来新的工作日。
然而,物理上的分离并未切断情感的连接,反而催生出一种独特的、跨越山海的浪漫。
许念每天早上醒来,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。总会有一条来自江澈的未读消息,时间戳显示是她的深夜,他的午后。内容通常很简单:
【男狐狸精】:
图片
图片(酒店窗外初升的太阳)
早安,乖乖。今天也是想你的一天。
或者是一段他随手拍的、实验室窗外陌生的街景,附言:
【男狐狸精】:这里的云,没有你画的好看。
有时甚至只是一段他刚刚调试成功的、极其优雅简洁的代码截图,命名是“For Nian's Sile”。
这些碎片化的信息,如同他跨越太平洋投递来的甜蜜信号,精准地在每个清晨抵达,开启她充满动力的一天。
许念也会在他那边大概是傍晚、她这边刚结束一天创作的时候,给他发去消息。有时是她工作餐里一道造型别致的甜点,有时是画布上一个让她满意的局部细节,有时只是集训地傍晚绚丽的晚霞。
【许念】:
图片
图片(调色盘上混合出的新颜色)
今天的灵感色,叫“澈夜”,像你那里现在的天空。
她知道他备赛紧张,未必能及时回复,但这些分享本身,就是一种参与彼此生活的方式。
视频通话变得奢侈,但他们会默契地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。通常是江澈那边结束一轮高强度讨论后的短暂休息,或者许念完成一个阶段创作后的放松时刻。
信号接通,屏幕那端出现彼此带着倦意却写满思念的脸。
“累不累?”几乎是两人同时问出口的话,然后便会一起笑起来。
“还好,刚搞定一个模块。”江澈揉着眉心,背景是堆满草稿纸的桌面,他看着她,眼神透过屏幕依旧专注,“你呢?画得顺利吗?”
“嗯,有点进展。”许念将摄像头转向画布,给他看最新的改动,偶尔会征询他的意见。他虽然不懂绘画技法,但那种跳出艺术框架的、属于代码世界的逻辑思维,往往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启发。
通话时间往往很短,有时只有几分钟,但足以抚慰因距离而产生的些许不安。挂断前,江澈总会看着屏幕里的她,低声说:“乖乖,照顾好自己。”
许念也会轻声回应:“你也是,别太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