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。”祺贵人猛地回神,语气不耐地敷衍过去,“可知菀嫔何时会到?”
“这……奴才不知,只听说约莫这两日。毕竟养心殿是圣上居所,总不能让妃嫔久住。”
“养心殿?!”祺贵人像是被针扎了一般,失声惊道,“菀嫔竟在养心殿?”
“是……是的小主。”小太监被祺贵人的反应吓得一哆嗦。
景泰见祺贵人脸色铁青,分明是怒火要冲上来,忙上前一步,对着小太监使了个眼色:“知道了,这里没你的事,下去吧,仔细着点动静,别再惊扰了小主。”
小太监如蒙大赦,连忙带人退下。
“小主!”景泰见四下无人,忙低声劝阻,可话未说完,就被祺贵人的话截断——“本来该让她烧死在承乾宫的!”
景泰心头一紧,不等祺贵人说完,立刻用手里的绢帕捂住了祺贵人的嘴,急声道:“小主!慎言!外面人多眼杂,万一被人听了去,可是大罪!有什么话,咱们回寝殿里说!”
祺贵人狠狠攥紧了拳,胸口剧烈起伏着,半晌,才用力跺了跺脚,甩开景泰的手,铁青着脸转身,怒气冲冲地往寝殿走去。
“小主,小主您慢些!”景泰快步追上,一路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寝殿。
祺贵人一甩袖子,重重坐在梨花木椅上,抬手便狠狠拍向桌案,茶盏都被震得叮当作响:“真是好命!那样大的火,竟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她!”
“小主息怒,仔细气坏了身子。”景泰连忙上前,亲手斟了杯热茶递过去,声音压得极低,“眼下不是动气的时候。”
祺贵人一把挥开那杯茶,茶盏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地上,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裙摆也浑然不觉,只恨得牙痒痒:“不动气?菀嫔死里逃生,还能住进养心殿,如今竟要挪到钟粹宫来,日日在我眼前晃!这口气,我如何咽得下?”
景泰慌忙蹲下身,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,一边急声道:“小主,正因为菀嫔要来了,咱们才更得沉住气。承乾宫的火没烧了她,可这钟粹宫是咱们的地盘,往后日子长着呢,总能寻着机会……”
话未说完,祺贵人猛地抬眼,眸中闪过一丝狠厉,指尖死死掐着椅扶手:“你说得对,钟粹宫是我的地方!菀嫔既要来,我便‘好好’招待她。”
“小主英明。”景泰顺着她的话,低声献策,“不如先让小厨房备些清淡的点心,等菀嫔到了,小主亲自去‘探望’一番?一来显得您大度,二来也能瞧瞧她的虚实。”
祺贵人冷笑一声,端起桌上另一只茶盏,却并未喝,只是指尖摩挲着杯沿:“探望?我自然要去。我倒要看看,菀嫔从火里逃出来,究竟还能得意多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