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人所为?”皇上猛地拍案,案上的茶盏震得作响。他抬眼看向小夏子,目光锐利如刀,“那她可有招认,曼陀罗花粉是从何处得来,又如何带进宫的?”
“回皇上,流珠供称,上次随菀嫔去甄大人葬礼时,她趁机溜出去,在黑市遇上一个西域商人,从那人手里买的花粉,而后偷偷藏在身上带了回来。”小夏子偷瞄了眼皇上铁青的脸色,咽了口唾沫,继续道,“她说……她本无意毒害温宜公主,只听说曼陀罗药效快,料定华妃娘娘喂公主前定会先尝,原是想借此毒杀华妃,没成想,最后竟让余庶福晋误食了。”越往后说,他的声音越轻,几乎细不可闻。
皇上冷笑一声,语气里满是讥讽:“说得倒像真的。”
“皇上,那……还需继续审问吗?”小夏子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慎刑司的手段都没能撬开她的嘴,倒是个忠心的。”皇上眼神一冷,语气里再无半分温度,“给她个痛快吧,杖毙。而后,把结果通报果郡王府,算是给个交代。”
“奴才遵旨,这就去办。”小夏子叩首,起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
殿内只剩皇上一人,他望着空无一人的龙椅下,喃喃自语:“莞莞……她终究不是你啊。”一声叹息,消散在空旷的大殿里,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。
与此同时,景仁宫。
剪秋脚步轻快地进了内殿,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。皇后宜修正垂着眸,专注地缝制着一件婴孩的小衣,丝线在她指间穿梭,细密而平整。
“何事这般高兴?”宜修头也未抬,语气平淡无波。
“娘娘,好消息!”剪秋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道,“方才听说,流珠已经杖毙了。只是可惜,那流珠挨过了慎刑司所有酷刑,竟硬是没把菀嫔供出来,这次倒让她逃过一劫。”
宜修手中的针顿了顿,随即又继续缝制,声音依旧淡淡:“便是流珠松了口,皇上对外,也只会说是她一人所为。”
剪秋面露不解,眨了眨眼:“娘娘此话怎讲?”
“戕害皇嗣、谋害嫔妃,皆是死罪。”宜修抬眸,眼底闪过一丝冷光,“皇上好不容易寻到一个与长姐容貌如此相似之人,怎会让她就这么死了?”
“奴婢明白!若是有一个比菀嫔更像纯元皇后的人,那菀嫔……也就没什么特殊的了。”
宜修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,颔首道:“嗯,是时候,让她进宫了。”
“奴婢明白!”剪秋眼中一亮,连忙屈膝行礼,“奴婢这就去安排。”说罢,便转身快步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