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嬛笑着接过来,指尖划过墨锭上的纹路:“皇上偏疼我,就不怕旁人说闲话?”
“朕疼自己的爱妃,有什么闲话好说?”皇上拿起她前日画的兰草图,“你这几笔比御花园的真兰还灵,明儿让内务府裱了,挂在养心殿里。”
正说着,浣碧进来回话:“小主,延禧宫的宝鹃送了盒香来,说是安小主新调的。”
甄嬛看了眼皇上,见他点头,才让呈上来。锦盒打开,一股清浅的兰香漫开来,却不及殿内现磨的墨香清雅。皇上闻了闻,随口道:“陵容的调香手艺是不错,只是这香……太素净了些,少了点灵气。”
甄嬛笑着将香盒合上:“陵容性子本就安静,调出来的香自然也偏沉稳。改日我让她加些合欢花,或许能活泼些。”
皇上握住她的手,目光落在她腕间那支海棠珠花上——那是他刚入宫时赏的,她戴了许久,珠串磨得温润:“还是你懂这些。昨儿敬嫔跟朕说,赏月亭附近的景色不错,明儿朕陪你去泛舟?”
“谢皇上。”甄嬛眼尾弯起,笑意清亮得像浸了晨露,“只是别又像上次似的,被政事绊住脚,让臣妾在船上等半个时辰。”
皇上被她逗笑,点了点她的额头:“就你记仇。这次定不骗你。”
殿外的宝鹃将这些话听了个大概,转身回延禧宫时,见安陵容正坐在镜前卸钗环。那支皇后赏的蕾丝花簪被放在妆盒最底层,上面压着皇上新赏的珍珠串。
“小主,”宝鹃低声道,“皇上在承乾宫瞧新墨呢,还说明儿要陪甄小主去赏月亭泛舟呢……”
安陵容拿起一支银簪,对着镜子往鬓边插,手却猛地一顿,簪尖划破了耳垂。血珠渗出来,红得刺目,她却像没察觉,只望着镜中自己的脸——那脸上还带着几分初得恩宠的浅淡红晕,可在承乾宫的恩宠面前,竟显得有些灰败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放下银簪,用帕子按住耳垂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把那盒香收起来吧,往后别送了。”
“小主!”宝鹃看着安陵容的耳垂,慌忙过去要换帕子,“您这个伤要请太医看看。”
“不必。你先下去。”安陵容抬眼,语气没半分松动
宝鹃应着,见她指尖攥着帕子,指节泛白,终究没敢再多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