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舒号的光轨朝着炊烟缭绕的村落延伸，越靠近，空气里越弥漫着饭菜的香气——有米粥的软糯香，有柴火的草木香，还有腌菜的咸鲜，混在一起，像奶奶掀开锅盖时那股让人安心的味道。车厢的窗玻璃上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，用手指一划，就能看到窗外错落的屋顶，烟囱里冒出的烟在风里散开，像给村子披了层轻纱。
“闻着味道，好像有人在做早饭呢。”杉菜吸了吸鼻子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炊烟里……是不是每家的灶台都藏着故事？”
亚梦用指尖在水汽上画了朵小小的栀子花，与河灯上的花苞相映：“肯定是呀，灶台的火不灭，牵挂就一直热着。”
沈砚望着窗外飘散开的炊烟，轻声道：“烟火气里藏着的，往往是最踏实的等待。”
说话间，望舒号已停在村口。村口的老槐树下，坐着几位晒太阳的老人，手里摇着蒲扇，看见望舒号，只是笑着点了点头，像是见惯了这样的访客。村子里的路是青石板铺的，路边的墙根下种着指甲花，红的、粉的，开得热热闹闹。
“胚胎的气息在村东头那间亮着灯的老屋。”顾星辞展开卷轴，星文指向村落深处一间矮房，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炊烟，窗户上映着个晃动的人影，“那屋里的灶台，烧了六十年。”
众人顺着星文的指引走到老屋前，木门虚掩着，门楣上挂着两串干辣椒和玉米棒子，红的黄的，透着过日子的实在。推开门时，一股更浓郁的饭菜香涌了出来，伴随着“咕嘟咕嘟”的声响，像是锅里的粥在冒泡。
屋里的光线有些暗，靠墙的位置砌着一个土灶台，灶膛里的火正旺，映得灶台边的白发老婆婆侧脸发红。她正拿着锅铲搅动锅里的菜，动作缓慢却熟练，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谣。
胚胎的光团就悬浮在灶台上方，光里飘着几缕细小的烟尘，像是从灶膛里轻轻卷出来的。
“婆婆，您在做饭呀？”杉菜轻声问，怕打扰了这份宁静。
老婆婆回过头，脸上的皱纹里堆着笑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：“是呀，等我家老头子回来吃早饭呢。他去村西头挑水，去了好一会儿了。”
顾星辞的卷轴在这时亮起，星文组成一行字：“爷爷十年前就走了，在挑水的路上摔了一跤，没能回来。”
亚梦心里一酸，看着灶台上摆着的两只碗，一只盛着粥，一只空着，显然是老婆婆每天都在等的证明。灶壁上贴着许多泛黄的纸条，上面写着“今日做了红薯粥”“老头子爱吃的腌萝卜”，字迹歪歪扭扭，却透着认真。
“婆婆每天都这样吗？”文茜轻声问，手腕上的风信石微微发烫，石纹里映出老婆婆年轻时的模样——那时她还是个梳着辫子的姑娘，正踮着脚给灶台添柴，旁边的年轻男人笑着帮她扶稳灶台边的罐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