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致二十岁的阿彻:
那天你在火车站,看着阿雪哭着上了火车,却没敢说出‘别走’。其实她在车窗上写了‘等我’,你没看见。
后来你成了时光邮差,收了无数人的遗憾,却始终没勇气写一封给她的信。
现在知道了,有些话没说出口,不是遗憾,是让回忆里的人,永远带着期待活着。
所以别等了,去阿雪的故乡看看吧,她种的绣球花,应该开满院子了。”
信的末尾,画着一只衔着信纸的飞鸟,和男人制服上的刺绣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……师父的信!”男人突然蹲下身,捂住脸失声痛哭,“原来他早就写完了……是我太傻,以为信寄不出去,就等于被忘记了。”
胚胎的光团轻轻落在男人肩头,光里的信纸碎片突然散开,像一群白色的鸟,纷纷飞向远方。邮差站门口的旧信突然自己鼓胀起来,信封上慢慢浮现出地址:“山脚下的老槐树”“河对岸的红屋顶”“三十年前的火车站台”……
“信在自己找地址呢。”文茜笑着说,风信石奏出轻快的旋律,混着邮差站屋檐下的鸟鸣,像首送别的歌。
男人擦干眼泪,从邮差站里取出个帆布包,往里面装了些信笺和邮票:“这些给你们带着吧。前面的‘回声谷’,据说能听见过去的声音,说不定用得上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师父说,信只要写了,不管寄没寄出去,心里的结就已经解了。”
望舒号的光轨升起时,邮差站的铜邮箱突然“咚”地响了一声,像有信被投了进去。男人抬头望去,只见一只麻雀衔着片羽毛,飞进了投信口——那羽毛上,沾着阿彻信里画的绣球花瓣。
亚梦打开帆布包,发现里面的邮票上都印着星麦的图案,其中一张邮票的背面,用铅笔写着:“回声谷的风,会把最想说的话,吹回原点。”
杉菜趴在窗边,看着邮差站的影子越来越小,突然发现刚才那封画着蒲公英的信,正被风托着飞向远方,信封上的蒲公英绒毛,像无数个小太阳在发光。
“你说,阿彻师父的信,会送到二十岁的自己手里吗?”她问。
沈砚望着远处的铁轨,铁轨在阳光下泛着金辉,像条通往过去的路:“不一定需要送到。你看那封信里的话,已经让现在的人放下了,这就够了。”
光轨朝着回声谷的方向延伸,车厢里的星麦粉混着信纸的油墨香,在风里轻轻晃动,像一封正在写的信,字里行间都藏着温柔的期待。顾星辞的卷轴上,星文在光里闪烁:“回声谷的风里,藏着被时光记住的声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