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血诏昭雪·离歌初起
墓顶的裂隙还在扩大，霓虹色的光漏得越来越多，映得石棺里的血诏泛出诡异的红。紫薇突然攥紧绢布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：“不能让这光毁了血诏！我们得出去，把真相告诉皇阿玛！”
她的声音不大，却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潭。小燕子立刻点头，用剑鞘撬开卡住的铁链：“对！先出去再说！这破墓要塌了似的，留着迟早被活埋！”
卫珩站起身，刀鞘在石壁上磕出清脆的响：“跟我来，密道有另一条出口，直通城外的马车。”他转身时，火把光扫过他的侧脸，刚才的愧疚已变成决绝，“卫家欠夏家的，欠太子殿下的，今日该还清了。”
文茜最后看了眼那道裂隙。霓虹光里仿佛有流星花园的影子在闪——道明寺在雨里撑着伞等她，西门和美作在旁起哄，还有杉菜塞给她的便当……那些画面与眼前紫薇含泪的眼、小燕子咋咋呼呼的背影重叠，心口突然像被什么堵住了。
【裂隙能量稳定，可持续12时辰。】金离瞳的声音柔和了些，像是在体谅她的犹豫。
“走了，文茜！”小燕子回头拽她的胳膊，手心的温度烫得人发暖，“发什么呆呢？再不走真要被石头砸了！”
文茜被她拽着往前跑，密道里的风灌进领口，带着土腥味。她回头望了眼石棺，木匣底层的陨铁碎片还在发光，像颗不肯熄灭的星。
出密道时，天刚蒙蒙亮。城外的马车早已备好，车夫是卫珩的心腹，见他们出来，立刻掀起车帘。紫薇把血诏和玉佩裹进贴身的棉袄里，指尖一遍遍摩挲布料，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。
“卫家主那边……”文茜突然开口。她总觉得卫家主没那么简单，既然他能让卫忠的余党进墓，为何不亲自来？
卫珩勒住马缰，眉头拧成个结：“我爹他……或许有苦衷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压得很低，“我查到他书房里有封旧信，是当年夏夫人写的，说‘若有不测，勿让女儿涉险’。他或许……是在遵夏夫人的遗愿。”
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时，紫薇突然低声说：“不管他是为了什么，这血诏，必须让皇阿玛看到。我娘等了一辈子，我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。”她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怯懦，只有一种豁出去的坚定。
太和殿的早朝还没散。当卫珩捧着血诏跪在丹墀下时，满朝文武的呼吸都屏住了。皇上颤抖着展开绢布，废太子的字迹刺得他眼睛生疼，尤其是那句“唯盼夏家血脉平安”，让他猛地想起雨荷临终前的信——原来两封信，说的是同一件事。
“二哥……”皇上的声音哽咽，龙袍的袖子抖得厉害，“朕错怪你了！错怪了忠良啊！”
皇后站在一旁，脸色白得像纸。她想开口辩解，却被卫珩甩出的另一封密信堵了回去——那是她与卫忠的往来书信，字里行间全是“除紫薇”“夺玉印”的字眼。
“拿下！”皇上的怒吼震得殿顶的琉璃瓦发颤。御林军上前时，皇后突然疯笑起来：“拿下我又如何？她留不住的！这宫里的债，她欠的还没还呢！”
紫薇站在文茜身边，突然挺直了背：“皇后娘娘，我娘没欠任何人的。倒是您，欠我娘一条命，欠废太子殿下一个清白。”她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大殿，“从今日起，我紫薇，不仅是夏家的女儿，更是要为忠良讨回公道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