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内斯特大宅地下深处。
“咚!咚!咚!”
脚步声在青石走道中回荡,炎音瘦长的身影在火把光里晃得厉害。他快步走向走到尽头的铁门前,伸手敲了敲门。
“什么事?” 门后传来多特雅的声音,夹杂着金属器械扔到托盘的声音。
炎音推开门时,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,他一进门就说道:“多特雅,你知道席拉大人去哪了吗?”
多特雅正背对着他,裙上沾着黑红污渍,她此刻正拿着一条白手巾擦着满是血的手指:“席拉不是找过你?当时你正在与烧鸡玩耍,他就带以藏和尚普去围夜袭了,说是有关于夜袭的行动。”
“对对对,我玩好以后试着联系他,但是联系不上了。” 炎音一拍脑门,想起了这件事。
多特雅擦手的动作顿了顿,转头时不悦的看着炎音:“联系不上?他带了二十多个秘密警察前去,还有以藏与尚普 —— 就算打不过,以他的能力,逃走不是问题。”
“事实就是失联了。” 炎音叉着腰,语气发沉,“要不要派人去埋伏点看看?”
多特雅沉默几秒,点头时嘴角勾出冷笑:“知道了,我让人去查。你先走吧。”
炎音转身离开,铁门 “哐当” 关上的瞬间,多特雅快步走向房间中央。
挂帘围绕一圈,灯光从中透出一道巨大的身影,那是一个有着八条腿的奇怪生物。
“科斯米娅。” 多特雅站在挂帘外,眼神里满是狂热,“该试试你的新身体了。”
挂帘后的巨大身影动了动,肢腿踩在石地上,发出 “咔嗒咔嗒” 的声响,像是某种昆虫苏醒的动静。
翌日,晨光透过天鹅绒窗帘的缝隙,奥内斯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,肥硕的身体上丝绸睡衣被冷汗打湿,紧紧贴在身上。
“呼… 呼…” 他粗重地喘息着,右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,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扼住的灼痛感。
昨晚的噩梦如同跗骨之蛆 —— 陈天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近在咫尺,掐着他脖子将他举向空中时,肥肉在重力下拉得皮肤生疼;
转瞬间场景又切换成席拉的无头尸体抱着自己的首级斩在血泊里,发丝黏在他手背上,哭诉声像利器刮过玻璃。
“该死的…” 奥内斯特咒骂着捶了下床沿,木床发出吱呀声。他的睡帽歪在一边,露出油腻的头发,枕头凹陷处已积起一滩汗渍。
“咚!咚!咚!”
敲门声惊得他浑身一颤。
“什么事!” 奥内斯特怒吼道,声音因恐惧而有些抬高许多。
门外传来管家恭顺的应答:“大人,多特雅小姐前来求见。”
“多特雅?” 奥内斯特眉头拧成疙瘩,肥肉挤得眼睛只剩一条缝。
他扯掉睡帽扔到床上,脸上写满疑惑 —— 那个只对席拉负责的女人,怎么会突然找自己?难道席拉那蠢货又捅了什么篓子?
他挣扎着起身,睡衣下摆被赘肉撑起,活像个装满猪油的布袋。“带她去书房!” 奥内斯特瓮声瓮气地喊,“让我找人伺候好她!”
说完话,他拍了一下床头的响铃,房间四周的暗门同时滑开,十几个穿着蕾丝短款女仆装的女子鱼贯而出。
她们捧着铜盆、毛巾和朝服,脚步轻得像猫。换作往常,奥内斯特定会捏捏这个的臀部,扯下那个的衣服,说不定还会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早操。
可此刻他只烦躁地挥手:“快点!”
女仆们交换着紧张的眼神,有人递上热毛巾,有人跪在地上为他套长靴。
奥内斯特的肥脚踩进靴子里时,靴筒瞬间被撑得变形。他盯着铜镜里自己惨白的脸,脖颈上的肥肉随着呼吸抖动,昨夜噩梦里的窒息感再次袭来。
“快点!磨磨蹭蹭的!” 他一把推开为他系领结的女仆,领结绳 “啪” 地抽在对方脸上。
女仆慌忙跪伏在地,他却已转身冲向书房,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咚咚作响,像一头受惊的野猪在逃窜。
书房之中,三个黑木盒子放在茶几之上,多特雅一手拿着茶盘,一手翘着兰花指喝着红茶,一旁的炎音焦躁的徘徊,他每走三步就瞟一眼盒子,喉结不停滚动。
“哈哈哈哈!” 奥内斯特的笑声从门外传来,他推开大门,刚刚的惊慌与不安的表情,被政客般的豪迈笑容代替,“多特雅啊多特雅,什么风把你吹来了?”
多特雅将茶杯轻放在托盘里,“紧急情况,大人,我不得不冒昧打扰。”
奥内斯特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,随即又夸张地舒展开:“哦?难道席拉那小子又把哪个贵族的女儿弄哭了?”
他拍着扶手大笑,肚腩上的赘肉抖得像波浪,直到看见多特雅朝炎音点头,笑声才卡在喉咙里。
炎音咬着牙掀开盒子的锁扣。
“咔哒。”
席拉的首级正对着奥内斯特,凝固的眼球暴突着,嘴巴长大,恐惧的表情定格在脸上,第二个盒子里,以藏双目圆睁,脖颈处的切口平整,最小的盒子里,尚普的小丑鼻子孤零零躺着,鲜红的油彩上沾着几星肉末。
奥内斯特的笑容定格,身上的肥肉止不住的震颤。
他盯着席拉首级的眼球,那里面倒映出自己扭曲的脸 —— 和噩梦里跪在血泊中的场景分毫不差。
冷汗瞬间浸透了丝绸衬衫,后背的肥肉紧紧贴在椅背上。
“这…… 这是什么玩笑?”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肥手猛地攥紧扶手,雕花红木在指下发出呻吟。
多特雅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挑出茶杯里的茶叶:“昨晚围剿夜袭的小队全员覆灭,现场只找到这些。”
她顿了顿,看着奥内斯特放大的瞳孔补充道,“包括席拉大人的帝具【香格里拉】,也不见了。”
“不…… 不可能!” 奥内斯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,死死盯住席拉的首级
炎音别过脸不敢再看,他可不想因为多盯一会儿这个老肥猪的脸,就被虐杀。
“是夜袭干的?!” 奥内斯特低沉的嘶吼,肥肉抖动着。他其实还有一个设想,只是不敢开口。
他突然想起梦里陈天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,想起席拉无头尸体抱着首级的哭诉,冷汗顺着鬓角流进领口,冻得他浑身发抖。
多特雅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裙,看向奥内斯特,“夜袭没这本事。” 她盯着奥内斯特发抖的肥脸,“能让席拉连帝具都开不了的,只有一个人。”
奥内斯特的目光从儿子首级上弹开,肥肉挤成一团的眼睛猛地瞪大:“你是说 ——”
“尼禄。” 多特雅点点头,“昨天您亲口说过,他靠近时您的帝具就会失效。席拉估计和您遇到了同样的情况。”
“呼哧… 呼哧…” 奥内斯特的胸脯像风箱般起伏,丝绸衬衫被冷汗浸得透亮。他突然攥紧拳头,指节发白:“那畜生… 我要活剥了他!” 肥手重重砸在扶手上,红木裂开细纹。
“多特雅,你有多少把握能抓到尼禄?” 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。
多特雅摇头,嘴角撇出冷笑:“昨晚前我有八成把握,现在 ——” 她瞥了眼盒子里的首级,“一成也没有。”
“废物!” 奥内斯特一脚踹翻茶几,茶杯摔得粉碎,“给我想办法!不然你陪葬!”
多特雅突然阴笑起来,声音像蛇吐信:“办法有一个。”
“快说!” 奥内斯特往前凑,肥肉挤得沙发吱呀响。
“给尼禄扣上反贼帽子,” 多特雅舔了舔嘴唇,“就说他是革命军的王牌。然后让布德将军和艾斯德斯出手 —— 告诉他们,这怪物要颠覆帝国,他们不出手就得一起完蛋。”
奥内斯特猛地拍响扶手:“好!就这么办!” 他指着多特雅,肥脸狰狞,“这事你全权负责!军部要什么给什么!哪怕让我把国库搬空,也要弄死那畜生!”
炎音在一旁缩了缩脖子,看着两人眼里的凶光,一个老妖婆和一个老年丧子的首席大臣,他有点怕自己成为他们两个人的炮灰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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