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噌 —— 锵!”
最后半寸刀身彻底离鞘,空气里的重压骤然暴涨!
整把刀终于暴露在天光下 —— 没有想象中的寒光四射,反而破旧得像从垃圾堆里捡来的。
刀刃上布满赤红纹路,像干涸的血渍凝固其上,却又隐隐透着灼热的光泽。
羂索瞳孔骤缩,差点忘了呼吸。
就这?这破刀怎么可能有那种压迫感?
陈天根本没理会他的震惊,倒转刀柄将刀尖朝下,抬手把刀柄凑到嘴边。
“流刃若火,” 他声音低沉,像在对老朋友说话,“他要是乱动,就烧死他。”
话音刚落,他手腕猛地一甩!
“噗嗤 ——!”
赤红刀刃带着破空声直刺而下,精准贯穿羂索的胸腹!刀柄 “笃” 地砸在天台地面,将他死死钉在原地!
羂索刚要催动反转术式的咒力瞬间溃散,剧痛还没传来,一股焚心蚀骨的灼热已经顺着刀身炸开!
那些赤红纹路突然亮起,像烧红的烙铁贴在他内脏上,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,只能张大嘴巴嗬嗬喘气。
刀身微微震颤,像是在回应陈天的命令,赤红纹路里渗出淡红色的热浪,在羂索身体周围形成半透明的火圈。
陈天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,转身走向天台边缘。
被钉在地上的羂索突然发现,自己的咒力像是被这把破刀吸住了,别说再生,连动一下手指都像要被烧断筋脉。
“羂索,你不是很得意你这千年布置的死灭洄游吗?”
陈天背对着他站在天台边缘,黑衣被高空的风吹得作响。
他微微侧过脸,白发下的眼神冷得像冰:“我会让你看到,所有的阴谋,在真正的力量面前,不值一提。”
话音未落,他的身影已经淡成一道灰影,像被风卷走的烟,瞬间消失在天台。
羂索的眼球疯狂转动,盯着陈天消失的位置 —— 机会!
他刚要调动咒力冲击刀身,胸口的流刃若火突然 “嗡” 地一颤!
“呃啊啊啊 ——!”
羂索猛地弓起身子,凄厉的惨叫撕裂喉咙!
刀身上的赤红纹路彻底亮起,像有岩浆顺着刀刃灌进他的血管,五脏六腑瞬间被无形的火焰包裹,连灵魂都像被扔进熔炉里灼烧!
他浑身抽搐着摔回地面,额头上的青筋暴起,却连用反转术式来治愈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那火焰像有生命,只要他生出逃脱的念头就会瞬间暴涨,烧得他连思考都成了煎熬。
只能放弃。
羂索瘫在地上,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天空。
结界壁上的蓝白色刀痕还没消散,在灰暗的天幕上像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。他突然想起刚才陈天的话,心脏像是被那把火刀再次刺穿 ——
真正的力量?
难道他千年的算计,真的要栽在这种怪物手里?
远处废墟顶端,鹿紫云一周身的雷光不安地跳跃、噼啪作响。
他死死盯着天台上那个在无形烈焰中痛苦扭曲的身影,狂暴的战意被前所未有的寒意覆盖。
那把插在羂索身上的破刀散发出的气息,让他的本能都在疯狂尖叫——
不可触碰!不可对抗!那是一种一切焚烧殆尽的力量!
炽烈的灼痛撕扯着羂索每一寸神经,连反转术式都成了徒劳的挣扎。
羂索瘫在熔软的混凝土上,四肢再生出的肉芽早已停止了徒劳的蠕动,一片死寂。他空洞的眼睛瞪着天空,意识深处却翻腾着千年的记忆碎片——
披着不同的人皮,在幕布后搅动风云;
将咒术界玩弄于股掌,无数棋子在他设计的棋局中厮杀、陨落;
精心编织的罗网,连两面宿傩那样桀骜的存在,也曾是他宏大计划中预定的一环……
千年心血,算无遗策,一切尽在掌控!
然而此刻,被一把散发着烧烤摊废铁气息的破刀钉在滚烫的地面上,像个被随手丢弃的垃圾。
谋划千年的自信,被一个“明星”随手抽出的两把刀,像砸碎瓦罐一样砸得粉碎!
“呵…”
一声沙哑刺耳的自嘲从喉管里挤出,带着血沫和绝望的腥气。
就在这自嘲的尾音还未消散的刹那——
唰!唰!唰!唰——!!!
天穹之上,那些纵横交错贯穿整个死灭洄游结界的蓝白色刀痕,骤然爆发出刺穿灰暗的强光!
光芒如同无数道被点亮的激光束,瞬间将整个东津港区的废墟映照得让人睁不开眼!
每一道裂痕都在疯狂闪耀、嗡鸣,锐利到足以刺穿灵魂的切割声音从中喷薄而出!
“咔嚓!咔嚓咔嚓——轰隆!!!!”
如同支撑天地的巨柱被狂暴力量硬生生碾断的恐怖轰鸣!
如同亿万面玻璃同时被超音速击碎的尖啸!
整个笼罩天际的庞大结界壁,在亿万道光痕的疯狂闪耀中,如同被巨锤砸中的巨大玻璃穹顶,发出痛苦的哀鸣,猛地崩解!
无数巨大不规则的半透明结界碎片,裹挟着刺耳的破空尖啸,如同末日流星般从高空轰然砸落!
“不…不可能!!!”
羂索那空洞的眼球猛地凸起,几乎要裂出眼眶!
布满血丝的眼白死死盯着那轰然崩塌的天空之壁,喉咙里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嗬嗬声,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的血腥气:“十个结界同时…?!这才多久?!!怎么可能这么快!!!”
他最后的倚仗,他布置了无数岁月、作为最终底牌的死灭洄游核心结界网络,在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之后,连三分钟都没撑过,就化作了漫天坠落的残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