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天扯了扯嘴角,那弧度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极致的嘲讽。
“我的房子,”他声音陡然压低,如同深渊刮出的寒风,“变成废墟了。”
房子?!
羂索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!大脑一片空白。
房子?什么房子?杉并区那个?!被毁了?!谁干的?!
?不是我!真不是我啊!老大!?
他内心的咆哮几乎要冲破喉咙,巨大的冤屈和更巨大的恐惧让他浑身血液都凉了!这他妈是哪个蠢货惹的祸要扣在他头上?!
“我...”羂索还想挣扎着解释,声音干涩发颤。
嗡!
天地间只剩下这一声轻微的鸣颤。
没有拔刀的动作,没有咒力的爆发前兆。
一道仿佛将空间本身都切开的蓝白色刀光,毫无征兆地横贯了整个领域!
就好像凭空出现似的,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羂索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从惊愕、冤屈、恐惧中转换过来,身体的本能让他猛地扭头看向身后——
嘶啦!!
那道支撑着他领域“胎藏遍野”核心的、扭曲邪恶的黑色巨树,树干上无数畸形胎儿的脸庞同时定格,孕妇肚般的枝条诡异地僵直。
一条细如发丝的光线,从树冠正中心笔直贯穿而下,蔓延至树根。
下一秒——
?轰!!!?
巨大的黑树从中心线整整齐齐地裂开,向着左右两边轰然倒塌!
无数撕心裂肺的婴儿尖啸从树干内部爆发出来,那是无数被囚禁咒灵核心瞬间被斩灭的哀嚎!领域的根基被一刀斩断!
胎藏遍野,破灭!
?嗡——!?
领域破碎的反噬让羂索五脏翻搅,冷汗瞬间浸透袈裟。不是因为受伤,而是他根本没看清陈天怎么出的刀!
那一刀斩碎的不只是领域,更是他积累千年的认知——原来力量可以如此不讲道理!
“你...”
陈天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贴着他后颈响起。
“在看什么?”
?嘶啦!?
羂索全身咒力炸开,本能极限后撤!视野猛地拉开距离,陈天的身影在缩小。
成了?!
不对!
身体在远离,可为什么...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?一种撕裂的怪异感猛地攥住心脏!
他下意识低头——
视野分裂!
身体还在倒飞!可两条手臂和双腿,却像被钉在原地一样,悬停在陈天刚才的位置!
断口平滑如镜,连骨头茬子都看不见。
半秒之后,鲜血才如同压抑到极限的喷泉,猛地从断裂的肢体截面狂飙而出!
?噗嗤!?
肉体撕裂的闷响这时才传来。
“呃?!”羂索喉咙里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,剧痛这才狠狠撞进大脑。
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脚,像被拆掉的零件,无力地从半空坠落,砸在碎石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尘埃被泼溅的鲜血染成暗红。
?噗通!?
失去了四肢的身体重重砸进碎石堆,尘土飞扬。剧烈的冲击和断肢的剧痛让羂索眼前发黑,但千年诅咒师的求生本能压倒一切。
?反转术式!?
他体内庞大的咒力疯狂运转,断口处血肉模糊的截面立刻开始蠕动、新生——新的手臂和腿的雏形肉眼可见地生长出来!
然而,就在血肉即将成型的刹那——
?啪唧!?
一只鞋底,带着碎石和尘土,毫不留情地碾在了他脸上!巨大的力量几乎把他的脑袋夯进地里!
“呃啊——!”羂索的闷哼被踩得扭曲变形,鼻梁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。
耻辱!钻心的耻辱!但死亡威胁更甚!
?重力术式·千钧!?
顾不上反击,羂索瞳孔收缩,被踩住的脸正对着上方,意志锁定那只脚的主人——陈天!他体内的咒力瞬间爆发,操控重力的术式毫无保留地施加在陈天身上!
他要将这家伙压成肉饼!
嗡!
无形的力场瞬间笼罩陈天。然而——
陈天悬空的身体纹丝不动。甚至连他垂落的衣角都没有晃动分毫。
踩在羂索脸上的那只脚,依旧稳稳地、甚至更加用力地向下碾,仿佛羂索拼尽全力施展的术式,不过是吹过顽石的一缕微风。
“唔?!”羂索眼珠暴突,难以置信。他能感觉到咒力在消耗,重力术式确实在生效!可为什么?!为什么毫无作用?!
?重力术式·万钧!?
羂索咬牙,额头青筋暴起,咒力输出再次飙升!空气都因为这骤然叠加的重力场而发出轻微的嗡鸣扭曲!
陈天单手插着兜,垂着眼看他挣扎,眼神冷得像冰。他非但没有被压垮,反而那只踩着羂索脸的脚,重量感陡然倍增!
咔嚓!羂索脸颊下的地面瞬间龟裂凹陷更深!他感觉自己的颅骨都在哀鸣!
“继续。”陈天的声音依旧平淡,“使劲。看看多少重力能把你自己的脑袋踩爆。”
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羂索头顶!
他瞬间明白了!自己施加的重力,作用在陈天身上如同蚍蜉撼树,根本无效!
相反,这恐怖的重力场,似乎直接作用在了陈天“脚下”这片区域,或者说——作用在了陈天脚下的“他”自己身上!
他施加的重力越强,陈天踩他的力量就越恐怖!不是陈天在用力踩,而是他自己在用重力术式疯狂碾压自己的脑袋!!!
羂索吓得魂飞魄散,立刻切断了重力术式的输出!施加在陈天身上的无形力场瞬间消散。
那只脚的压力稍减,但依旧像铁块一样死死压着他。
“尼禄!听我说!”羂索的声音因恐惧和压迫而扭曲变形,血沫从被踩得变形的嘴角溢出,“不是我!不是我破坏你的房子!不是我干的!”
“我知道。”陈天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,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“不就是死灭洄游里那些玩家打斗时波及的吗?我都知道。”
“那……”羂索懵了,大脑一片空白,几乎要烧掉。
你知道?大哥?!你知道还来找我?!还把我削成人棍踩在脚下?!这他妈是干嘛?!冤有头债有主啊!
巨大的冤屈和恐惧交织,让他喉咙发堵,后面的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巨大的冤屈和恐惧交织,让他喉咙发堵,后面的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陈天俯视着他那张因踩踏和震惊而扭曲不堪的脸,淡漠地补充了一句,宣判了他的命运:
“但是你身为游戏的组织者,却没给玩家设定不得破坏和我有关的东西的规则,所以,我要当着你的面,拆了你的破游戏。”
踩在脸上的那只脚微微抬起,就在羂索以为对方要放过他,反转术式再次本能地运转,断肢肉芽疯狂生长时——
那只脚猛地落下!带着万钧之势!
目标——羂索那颗正在思考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”的脑袋!
轰!!!!
尘土碎石如同爆炸般溅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