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令人震撼。”林凡神色平静地回应，努力收敛自身所有气息，尤其是神识和丹田气旋，生怕引起那诡异薄膜的过激反应，“郭总所展现的，已经远超我对现代科技的想象。”
“科技？”郭铭推了推眼镜，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，“林先生，在这里，我们更愿意称之为……‘进化’。”
他走向玻璃墙，指向下方实验室中心的一个区域。那里矗立着几个巨大的、充满液体的圆柱形培养槽。
培养槽中，浸泡着一些难以名状的生物组织！有的像是某种放大了数十倍、布满神经丛的奇异器官，有的则像是多种生物特征强行拼接起来的怪胎，甚至有一个培养槽里，悬浮着一个隐约具有人形、但覆盖着角质鳞片、身后拖着一条骨尾的诡异生物胚胎！它们都在缓缓蠕动着，散发着令人极度不适的生命气息。
杨远只看了一眼，就脸色发白，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，胃里一阵翻腾。
林凡也是头皮发麻，强忍着不适，运转望气术看去。
只见那些培养槽中的生物组织，无一例外，都散发着极其浓烈、却又混乱狂暴、充满痛苦和怨恨的猩红色气息！这些猩红气息被培养槽和周围的仪器强行约束着，但依旧不断冲击着壁垒，散发出扭曲、邪恶、非自然的意昧！
而在这些猩红气息的核心，林凡同样看到了那一丝冰冷的、死寂的暗蓝色！正是这暗蓝能量，在强行维系和驱动着这些本该死亡的组织的活性！
“这……这些都是什么？”杨远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这就是‘普罗米修斯’的一部分。”郭铭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平静，“我们在尝试打破生命的壁垒，理解意识的本质，融合最优秀的基因片段，甚至……尝试与一些更伟大的存在进行沟通。这些都是宝贵的实验体，它们每一秒都在为人类的进化提供着数据。”
更伟大的存在？沟通？
林凡心中寒意更盛。这些疯狂的项目，已经不是在研究生物科技了，而是在触碰禁忌的领域！
就在这时，下方实验室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！
一个培养槽中的那个半人半蜥蜴的胚胎突然剧烈抽搐起来，猩红的气息疯狂暴涨，猛地撞击着培养槽的内壁！
“编号7实验体出现强烈排异反应，意识波动失控！”一个研究人员冷静地报告，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小事。
“注入镇静剂，提高‘源质’输出功率，强行压制。”郭铭面无表情地下令，眼神冰冷地观察着。
一股更加浓郁的暗蓝色能量通过管道注入培养槽，强行镇压那狂暴的猩红气息。胚胎在液体中痛苦地扭曲，发出无声的嘶嚎，最终渐渐平息下去，恢复了“平静”，但那股怨毒和痛苦的气息却更加浓郁了。
林凡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。这种漠视生命、制造痛苦的行为，简直令人发指！
“看来实验还不够稳定。”郭铭转过头，看向林凡，目光似乎别有深意，“有时候，过于弱小的个体，确实难以承受‘进化’的恩赐。当然，林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，潜力巨大，或许会是更好的……合作对象。”
这句话，几乎是赤裸裸的暗示和威胁！
林凡心中一凛，知道正戏来了。对方带他看这些，绝不仅仅是炫耀，更是一种威慑和试探。
他正想开口，突然！
一股冰冷、粘稠、充满恶意的意识波动，毫无征兆地从下方实验室爆发开来，如同无形的触手，猛地刺向观察厅内的三人！
这意识波动的主要目标，赫然是林凡！
它似乎绕开了杨远，避开了郭铭（或者说郭铭身上的薄膜与之同源），精准地锁定林凡，试图强行侵入他的大脑，窥探他的秘密！
林凡脸色瞬间一白！这股意识冲击的强度，远超昨晚那一次！充满了暴虐、混乱和贪婪的意昧！
【警告！检测到高强度恶意意识入侵！】 【意识防火墙（初级）全力运转！】 【防火墙能量急速消耗！预计最多支撑三十秒！】
系统的警报声疯狂响起！
林凡感到头痛欲裂，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针在刺扎他的大脑！那层清凉的防火墙能量正在被快速侵蚀！
不能被动防御！
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色！他想到了刚刚修炼出的那一点微弱神念，想到了《凝神刺》的描述！
他没有兑换法门，不知道具体运转方式，但此刻危机关头，他凭借着一股狠劲和对神识的初步理解，猛地将全部精神凝聚起来，将那一点点微弱的神念，强行压缩、塑形！
模仿《凝神刺》的原理！哪怕只是徒有其形！
“滚出去！”林凡在内心发出一声怒吼！将那凝聚压缩后的、宛如一根细小尖针般的神念，朝着那入侵的冰冷意识狠狠刺去！
嗤！
仿佛气球被戳破的声音在林凡脑海响起！
那冰冷暴虐的意识似乎没料到林凡不仅能够防御，竟然还能发起如此尖锐的反击！虽然林凡的神念微弱，但其凝练和尖锐程度，以及其中蕴含的《先天一炁》的纯阳底子和天雷精气的一丝特性，似乎恰好对这种阴冷意识有一定的克制作用！
那入侵的意识波动猛地一滞，如同被烫到一般，迅速缩了回去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脑海中的刺痛感潮水般退去，系统防火墙的警报也随之解除。
林凡脸色苍白，额头布满冷汗，呼吸有些急促，但他强行站稳，目光冷冽地看向下方实验室，又看向郭铭。
刚才那一下神识反击，几乎抽空了他好不容易锤炼出的那点神念，精神无比疲惫，但效果显着！
郭铭的眼中，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讶之色，虽然一闪即逝，但还是被林凡捕捉到了。他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难测。
“刚才……好像有点吵？”林凡故意揉了揉太阳穴，装作只是被警报声惊到的样子，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不适，“郭总这里的设备，噪音有点大啊。”
郭铭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，脸上的公式化微笑重新浮现：“一点小意外而已，让林先生受惊了。看来林先生的身体素质，比我想象的还要……敏锐。”
他的语气平淡，但那个“敏锐”一词，却咬得格外清晰。
就在这时，旁边突然传来“噗通”一声。
只见杨远脸色惨白如纸，双眼翻白，竟然直接晕倒在了地上，不省人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