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澜宗在断刃城的据点,是一处占据半条街区的庞大建筑群,亭台楼阁,阵法笼罩,元气远比外界浓郁。
凌尘选择了一处最为僻静的闭关石室,石门落下,隔绝内外。
石室内,凌尘盘膝而坐,并未立刻进入深层次入定。他先是内视己身,仔细体会神藏中期带来的变化。
丹田气海扩大了数倍,不灭道种如同恒星般悬浮中央,缓缓旋转,吞吐着精纯的不灭罡气。罡气如汞,流淌在拓宽坚韧了数倍的经脉之中,奔涌间隐隐有风雷之声。五脏六腑笼罩在氤氲气血之光下,生机勃勃,不灭战体熠熠生辉,皮膜之下仿佛有无数微小符文在生灭,防御力与力量再度攀升。
“神藏中期,力量增幅约有三倍,罡气品质提升五成,不灭战体接近大成巅峰……《不灭经》果然逆天,每一境的提升都远超常人所想。”凌尘默默评估。寻常修士从神藏初期到中期,实力能翻倍已是难得,而他几乎是全方位的质变。
他心念一动,那三样环绕不灭道种的奇物浮现于感知中。灰色石子依旧古朴无华;石碑碎片流淌沧桑道韵;而那枚“源骸”碎片,在凌尘晋升后,似乎与他联系更为紧密,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带着一丝亲和的意味,加速吸收天地元气的同时,隐隐传递出更多残缺的、关于浩劫的画面碎片——无尽的血色战场、崩塌的青铜巨门、以及一道横贯星海的凄厉剑光……
“这些记忆碎片,指向的是一场波及整个纪元的战争……而非单纯的天灾。”凌尘心中明悟,“寂灭神殿,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?收割者?还是……参与者?”
他暂时压下探究的念头,又将注意力转向鸡爷叼回来的那块蚀月骨舟碎片。神念仔细扫描,那丝迥异于寂灭道则的“星辰余烬”之感更加清晰。
“这感觉……与林师姐的星辰道体有些类似,但更加古老、死寂,仿佛是一颗亘古星辰彻底死亡后留下的‘尸骸’气息。”凌尘若有所思,“寂灭神殿的骨舟,竟掺杂了这种东西?是他们掌握了某种利用死亡星辰的技术,还是……与某个修炼类似‘寂灭星辰’道统的势力有关?”
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线索。
梳理完自身变化与收获,凌尘正式开始巩固修为。他取出剩余的那颗地火心莲莲子,毫不犹豫地服下。精纯而温和的混沌火元化开,融入不灭罡气,进一步淬炼肉身与罡气,使其带上一丝灼热霸道的特性,与不灭经的至阳至刚更为契合。
同时,他脑海中不断回放与紫袍祭酒交战的过程,尤其是对方施展“寂灭星殒”时引动死寂星辰虚影的道则运用。虽然道路不同,但那种引动星辰(即便是死星)之力的法门,对他完善《碎星指》与感悟星辰相关的力量,亦有触类旁通之效。
时间在闭关中悄然流逝。
……
就在凌尘闭关的第三日。
断刃城,黑市,一间不起眼的药材铺后院。
一名相貌普通、丢入人海便再难寻见的褐衣中年,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柜台。他气息内敛,看似只有元罡境修为,但眼神深处却偶尔闪过一丝与外表不符的精明与沧桑。
他便是寂灭神殿安插在断刃城的“暗星”之一,代号“影苓”,负责情报传递与特定物资调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