旭日东升,金辉刺破长安城上空残留的阴霾,洒落在断壁残垣与惊魂未定的人潮之上。昨夜的混乱如同噩梦,邪神咆哮的余威仍在许多人心头萦绕,但阳光带来的暖意,终究驱散了几分寒意。
靖安司的黑衣锐士与金吾卫甲士穿梭于大街小巷,扑灭零星的火焰,救治伤患,收敛尸骸,维持秩序。宰相张说、宋璟等重臣已紧急入宫,稳定朝局,安抚百官。
秦昭立于镇国公府最高处的望楼,混沌元婴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,细致地扫过整座长安城。邪阵核心被毁,节点逐一崩溃,残存的邪异气息在他的混沌之力扫荡下,正快速消散。但这场动乱造成的创伤,非一日可愈。
数以百计的无辜百姓在昨夜的混乱与邪阵抽取中丧生,更多人心灵受创。皇城之内,李隆基虽暂无性命之忧,但龙气受损,气息萎靡,需要长时间静养。朝堂之上,因韦氏之乱被牵连出的官员多达数十人,太子李瑛虽未查出直接参与邪阵的证据,但其身边多名心腹牵涉其中,地位岌岌可危。武惠妃一系则趁机扩张势力,暗流依旧涌动。
国公爷。雷万春与杜蘅联袂而来,脸上带着疲惫,却难掩振奋。雷万春拱手道:城内局势已基本控制,作乱邪修余孽大部分被擒杀,少数在逃者正在追捕。共查抄与韦氏勾结的府邸、商铺十七处,缴获大量财物与邪道典籍。
杜蘅补充道:根据缴获的典籍与俘虏口供,韦氏余孽确与域外某个自称寂灭圣教的邪神组织勾结,此次万灵噬龙阵便是为了接引那所谓的分身降临,窃取大唐国运,作为那邪神本体降临此界的锚点与资粮。韦玄成不过是其在人间的代言人之一。
寂灭圣教……域外邪神……秦昭目光深邃。这印证了他的猜测,那邪神的力量本质确实与归墟相关,但却是扭曲畸形的产物。看来,归墟的影响,远不止于南海那一处通道。
太子与武惠妃那边,有何动静?秦昭问道。
雷万春沉声道:太子自陛下寝宫出来后,便闭门不出,据闻大发雷霆,处置了几名涉案的东宫属官,试图撇清关系。武惠妃则频繁召见朝臣,其子寿王李瑁亦开始活跃。
秦昭微微颔首。李隆基病重,储位之争必然加剧。韦氏之乱虽平,但朝堂的隐患并未根除。
加强对东宫与寿王府的监控,但暂不行动。眼下稳定为先。秦昭吩咐道,那些缴获的邪道典籍,仔细甄别,有用的留下研究,其余尽数销毁。阵亡将士与无辜百姓,从优抚恤。
两人领命而去。
秦昭转身,望向皇宫方向,身形一动,已出现在长生殿外。
高力士如同苍老十岁,见到秦昭,连忙迎上,低声道:国公爷,陛下刚服了药睡下,太医说……需要长期静养,万不可再劳心劳神。他语气中充满忧虑,皇帝倒下,这帝国的重担,无形中压在了眼前这位年轻的镇国公身上。
秦昭微微点头,并未进去打扰。他能感觉到殿内李隆基的气息虽然微弱,但已趋于平稳,那阴邪咒力已被彻底清除,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的温养。
看好陛下,任何人不得惊扰。朝中之事,自有张相、宋相他们处理。秦昭对高力士道,语气中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。
离开长生殿,秦昭并未回府,而是信步走在依旧残留着战斗痕迹的皇城御道上。宫人们低着头,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废墟,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敬畏。
经过一夜的雷霆扫荡与力挽狂澜,秦昭的威望在长安,尤其是在这皇城之内,已达到顶点。他不仅仅是权倾朝野的镇国公,更是能只手镇压邪神、拯救帝国于危难的擎天巨柱!
就在他行走之际,一道传音飞剑破空而来,落入他手中。是玉衡真人从登州仙舟传来的信息。
国公爷钧鉴:仙舟修复进展顺利,不日即可恢复远航。另,据海外传来消息,南海归墟通道近期异动频繁,似有不明势力在周边海域活动,疑与寂灭圣教有关。璇玑仙子离去前曾言,流波山古籍记载,归墟深处或有镇压其暴动的关键之物,望国公爷留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