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那层奇异光芒的瞬间,仿佛从一个喧嚣毁灭的地狱,踏入了另一个绝对死寂的永恒深渊。
外界的一切声音、光线、能量波动,尽数消失。这里没有上下左右,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,只有无边无际、浓稠如实质的黑暗。并非寻常的漆黑,而是一种能够吞噬感知、湮灭存在的“无”。
秦昭悬浮在这片绝对的“无”之中,若非胸口混沌石散发出微弱而坚定的光芒,以及前方那一点如同灯塔般指引的混沌之光,他恐怕会瞬间迷失自我,连“存在”这个概念都被这绝对的死寂所同化、抹除。
他尝试调动神识,却发现神识离体不过数尺,便如同泥牛入海,被周围的黑暗迅速吞噬。视觉、听觉、触觉……一切外在感知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。唯有混沌石与那点指引之光之间微弱的共鸣,为他提供了唯一的方向。
“这里……便是归墟之眼的内部?真正的‘寂灭’之境?”秦昭心中凛然。他能感觉到,这里的归墟之力并非外界的狂暴撕扯,而是以一种更加本质、更加绝对的方式,否定着一切“存在”。若非他身具混沌之源,本质高于寻常存在,恐怕在进入的瞬间便已化为乌有。
他收敛所有心神,紧守混沌道心,循着那点指引之光,如同在无边墨海中泅渡的孤舟,缓缓向前“移动”。之所以是移动,是因为在这里,连“飞行”这个概念都显得苍白。
不知“前行”了多久,或许是一瞬,或许是万年。在这片失去时间尺度的领域,一切都变得模糊。秦昭只能感觉到自身的混沌之力在缓慢而持续地消耗,若非之前吞噬了黄泉尸魔本源与星辰本源,底蕴雄厚,恐怕早已支撑不住。
渐渐地,前方那点指引之光变得明亮了一些。同时,一股更加古老、更加苍茫、仿佛源自宇宙开辟之初的气息,从光芒传来的方向弥漫开来。
混沌石传来的悸动也越发强烈,那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渴望。
终于,在仿佛穿越了无数纪元之后,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……如果在这绝对的黑暗中,“开朗”这个词还适用的话。
那点指引之光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无法用大小来形容的、缓缓搏动着的……“存在”。
它并非实体,也非虚影,更像是一个概念的具象化。它呈现出一种混沌的色泽,仿佛包含了所有的颜色,又仿佛没有任何颜色。它静静地悬浮在黑暗的中心,每一次微弱的搏动,都引得周遭的“无”泛起一圈圈细微的、仿佛能终结一切的涟漪。
在看到它的瞬间,秦昭明白了。
这,便是归墟的“心脏”,或者说,是归墟这股宇宙终极力量的……“源头”之一!是万法终末、诸天寂灭的象征!
而他所寻找的,能够“掌控”或者“平衡”归墟的“钥匙”,定然与此物相关!
就在秦昭心神震撼之际,异变再生!
他身后的黑暗如同幕布般被撕开,数道狼狈不堪、气息萎靡的身影,踉跄着闯了进来!正是幽泉老魔、韦玄贞、人鱼将军以及那骨甲强者和毒瘴身影!
他们竟然也强行闯过了入口,跟了进来!只是看他们的状态,显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,个个身受重伤,气息远不如前,那毒瘴身影甚至变得更加虚幻,仿佛随时会消散。
五人闯入这片绝对死寂之地,先是茫然,随即也看到了那搏动着的“寂灭之心”!刹那间,无尽的贪婪与狂热,再次淹没了他们眼中的疲惫与恐惧!
“找到了!归墟本源!”
“掌控它!便能掌控归墟!”
幽泉老魔状若疯狂,第一个扑向那寂灭之心!韦玄贞等人也毫不迟疑,各施手段,冲向那宇宙终极力量的象征!
然而,他们刚刚靠近那寂灭之心一定范围,异变陡生!
那缓缓搏动的寂灭之心,似乎被这些“杂质”的靠近所惊扰,猛地一滞!下一刻,一股无法形容的、纯粹的“否定”意志,如同潮水般席卷开来!
没有声音,没有光芒,没有能量冲击。
但冲在最前面的幽泉老魔,身形猛地僵住!他周身的魔气,他强大的元婴道果,他存在的根基……在这股“否定”意志面前,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字迹,开始从边缘迅速消散、湮灭!
“不——!!!”幽泉老魔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嘶吼,试图抵抗,但他的任何力量在这绝对的“否定”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。他的身体,他的魂魄,他的一切,就在秦昭眼前,如同风中沙雕,寸寸瓦解,最终彻底化为虚无,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。
一位元婴中期的大魔头,就此形神俱灭,死得无声无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