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漂浮了很久。冰冷与灼热交替侵袭着她的意识,体内两股力量的冲突带来撕裂灵魂般的痛苦。偶尔,会有一丝温暖而坚定的力量渗入这片黑暗,如同灯塔的光芒,指引着她,支撑着她不彻底沉沦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令人痛苦的冲突感渐渐减弱,温暖的力量占据了上风。她艰难地挣扎着,终于冲破了黑暗的束缚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柔和的米白色天花板,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,但更浓郁的是一种安神的、类似檀香的宁静气息。她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,身上盖着轻薄的羽绒被。房间不大,陈设简洁而高雅,不像普通的医院病房。
她动了动手指,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,虚弱无力,但那种内在的撕裂痛楚已经消失了。体内“钥匙”的力量如同温顺的溪流,虽然微弱,却在平稳地流淌,滋养着受损的经脉。
她得救了。
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——废弃工厂、莫里斯、可怕的“蚀”兽、陆沉渊力量的爆发、自己强行使用“共鸣”、还有最后……他惊慌失措抱住自己的画面。
“你醒了?”
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,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……惊喜。
苏晚转过头,看到陆沉渊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。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,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,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,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,衬衫领口微敞,失去了往日的严谨,却多了几分真实的颓废魅力。
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里面布满了血丝,但眼神中的关切和如释重负,清晰可见。
“我……”苏晚想说话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。
陆沉渊立刻起身,动作轻柔地扶起她,将一个吸管杯递到她唇边。“慢慢喝,是温水。”
苏晚就着他的手,小口地喝了几口水,清凉的液体滋润了干涸的喉咙,也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