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靠从破损浮标中获取的残缺航线图,“希望号”小心翼翼地深入织网星云内部。星云内的环境比外围更加恶劣,可见度极低,强烈的能量辐射干扰着传感器,诡异的引力乱流随时可能将飞船扯离航道。那幅古老的航线图成了他们唯一的指引,但其中部分区域已经因为星云结构的变化而失效,需要导航员凭借经验和勇气进行判断和修正。
航行变得异常缓慢和艰难。舰桥内的气氛高度紧张,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。零在几天后再次苏醒,虽然依旧虚弱,但意识清醒了许多。苏晚将浮标和“收割者”印记的事情告诉了他,零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。
“那帮阴魂不散的家伙……”零低声咒骂,“看来这鬼地方,它们也惦记很久了。”
又航行了数日,根据航线图显示,他们应该已经接近那个所谓的“终端接入点”。然而,周围的星云依旧浓密,没有任何类似遗迹的迹象。更糟糕的是,飞船的导航系统开始出现间歇性故障,指向针疯狂乱转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方向感知。
“我们好像……迷路了。”导航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,“星云内部的干扰太强,航线图到这片区域就断了。我们失去了方向参考。”
屋漏偏逢连夜雨。就在这时,一些船员开始报告奇怪的现象——他们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,听到若有若无的、仿佛来自星云深处的低语声,甚至有人产生了短暂的幻觉,看到已故的亲人或恐怖的景象在走廊一闪而过。
起初只是个别现象,但很快,这种精神影响如同瘟疫般在船上蔓延开来。就连意志坚定的巴图克队长和雷娜,也偶尔会露出恍惚的神情。
“是星云的精神辐射!”欧文博士检测了环境数据后,得出了令人不安的结论,“这片星云的气体和尘埃中,混合了一种极其罕见的、能够直接影响生物脑波的粒子!它们会放大人们内心的恐惧、焦虑和记忆碎片,产生集体性的幻觉和精神压力!”
精神攻击!这比物理上的危险更加可怕!继续待在这里,整个船队的人都会逐渐发疯!
“必须立刻离开这片区域!”马尔科船长果断下令,“寻找任何可能的出路!”
然而,失去了导航,在能见度几乎为零、引力乱流遍布的星云中乱闯,无异于自杀。
绝望的气氛开始笼罩“希望号”。低语声和幻觉越来越严重,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船员开始崩溃,哭喊、争吵甚至斗殴事件时有发生。
苏晚也受到了影响。她时常会听到母亲在呼唤她,看到“秃鹫号”坠毁时的惨状,甚至感受到“收割者”那冰冷的意志就在船外徘徊。但她凭借“钥匙”带来的精神稳固性和强大的意志力,还能保持基本的清醒。
零的情况则有些奇怪。他似乎对精神辐射有某种抗性,甚至……吸引力?那些无形的低语和幻觉能量,在靠近他时,会被他体内那股虚无之力不自觉地吸收或湮灭掉一部分。这让他周围的区域相对“干净”,但也使得他像黑暗中的灯塔一样,吸引了更多精神能量的汇聚,让他感到烦躁不堪。
“妈的……吵死了……”零捂着耳朵,脸色难看,“好像有无数只苍蝇在脑子里飞!”
就在混乱几乎要失控的时候,苏晚突然发现,她手中的“钥匙”再次产生了异动。这一次,不是共鸣,而是一种细微的、指向性的震颤,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。
“船长!也许……‘钥匙’能带我们出去!”苏晚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马尔科。
病急乱投医,此刻任何希望都值得尝试。马尔科船长立刻授权苏晚尝试引导。
苏晚来到舰桥,将全部精神集中在“钥匙”上,感受着那细微的震颤方向。她指引着导航员,朝着“钥匙”指示的方向缓慢前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