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安城头已经万分危急了,这时候莫说秦王要求正式扩充自己的“三护卫”,就算是他朱存极要登基称帝孙传庭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。
孙传庭的雁翎刀已经砍出了缺口,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,嘶声怒吼:“秦王若再不发兵,城破之后,他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!”
城下的张献忠咧嘴一笑,露出满口黄牙。他麾下的老营精锐虽在潼关折损殆尽,可眼前这潮水般的新附流民,此刻却比虎狼还要凶狠!
“八大王说了!破城三日,任凭快活!”
“杀啊!”
无数衣衫褴褛的流寇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,榆林卫的边军再是骁勇,也被这人海战术逼得节节败退。张可望兴奋地指着摇摇欲坠的城门楼:“父帅,明军不行了,最多还有一炷香的时间,我们便能攻入西安城了!”
张献忠此时都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进入西安,登基称帝的场景了;甚至连国号他都已经想好了,就叫“大西”!
突然,城头响起震天的金鼓声!
朱存极身披金甲,手持龙泉宝剑,在上千护卫的簇拥下登上城楼。这位平日养尊处优的藩王,此刻竟亲自擂鼓!
“秦王有令!斩贼首级者赏银十两!擒杀张献忠者封将军,赐千金!”
“秦王千岁!”
原本龟缩在府邸的士绅家丁们,此刻竟如潮水般涌上城墙。他们或许不如边军悍勇,但精良的刀甲和重赏之下,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。
一名富家子弟,竟带着五十名家仆组成枪阵,将刚刚登城的流寇尽数捅下城墙;几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,指挥着伙计们往城下投掷滚木......
张献忠的笑容凝固了。
他眼睁睁看着即将崩溃的明军防线,突然被这支生力军硬生生稳住。那些士绅家丁虽然动作笨拙,可手中的精钢腰刀、铁胎弓,却比官军制式兵器还要精良!
“哐!”
一柄朴刀劈在护卫铁甲上,只迸出几颗火星。那护卫狞笑一声,反手一槊捅穿贼寇胸膛,抬脚将尸体踹下城墙。
“娘的!”
老贼兵惊恐后退:“这些铁王八砍不动啊!”
另一侧的城墙上,绸缎庄的少东家红着眼睛,带着二十多个伙计组成枪阵。他们虽不懂战阵,但常年搬运货物的臂力,将长枪捅得又快又狠。
一个满脸横肉的献贼刚露头,就被三杆长枪同时贯穿。尸体尚未落地,一旁的伙计已经掏出匕首,麻利地割下首级系在腰间:“第十颗了!可以换取百两银子!”
“跟他们拼了!”盐商家的护院教头浑身是血,竟带着七八个家丁抱住登城的流寇,一起从三丈高的城墙跃下!
“砰!”
人体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。有个断了腿的家丁还没断气,竟挣扎着爬向最近的贼尸,用牙咬住耳朵硬生生把头撕下来......
“父帅!“张可望声音发颤,“秦王府的护卫全是重甲,咱们的弟兄破不开啊!”
张献忠眼中凶光暴涨,猛地抽出腰刀:“上老营!”
很快八百铁甲如黑潮般涌上城头。
这些是张献忠压箱底的精锐,人人身披铁甲,手持开山巨斧。冲在最前的虬髯大汉暴喝一声,巨斧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护卫胸甲上......
“咔嚓!”
精钢锻造的山文甲竟被砸得凹陷,王府护卫口喷鲜血倒飞出去,撞塌了身后的箭垛。
“杀!”
巨斧兵如虎入羊群,士绅家丁的阵型瞬间崩溃。绸缎庄少东家还没反应过来,就连人带枪被劈成两截;那些试图领取赏银的家丁们更是成为了斧下亡魂!
“放!”
孙传庭的怒吼穿透战场。
城墙后方突然爆出连绵火光,三排火铳轮番齐射。铅弹穿透铁甲迸出朵朵血花,最前排的巨斧兵如割麦子般倒下。有个老营兵胸口被打出碗大的洞,竟还踉跄着向前冲了三步才轰然倒地。
“再放!”
第二轮齐射过后,幸存的巨斧兵开始溃退......
当最后一缕硝烟散去时,城头只剩下尸山血海。
还活着的守军背靠城墙瘫坐着,大口喘着粗气,他们已经没有力气欢呼了!
“督师!“亲兵哽咽着报捷,“贼寇退了,我们守住了......”
老帅缓缓摇头,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无尽苍凉:
“残阳如血......惨胜如败。”
孙传庭望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,两万贼寇伏诛,可官军精锐也折损殆尽。他麾下三千官军,如今能站着的不足千人,个个身上带伤。
而城墙另一侧,却是另一番景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