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德城外的刑场上！
牛金星被按在断头台上，浑身是伤，早已没了昔日谋士的儒雅。他颤抖着抬头，正对上李自成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。
“牛矮子，你卖主求荣，可曾想过今日？”
李自成缓缓举起鬼头刀，刀锋在烈日下泛着寒光。
牛金星嘴唇蠕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只是惨然一笑！
成王败寇，他无话可说！
“咔嚓！”
刀光闪过，头颅滚落，鲜血喷溅三尺。
李自成抹了把脸上的血，转身朝高台上的朱由崧抱拳：“多谢世子殿下成全，让李某亲手斩了这叛徒！”
朱由崧端坐椅上，指尖轻叩扶手，淡淡道：“李自成，本世子已放过你两回了；常言道，事不过三！下次，你可没这么好运了！”
李自成咧嘴一笑，露出森白的牙齿：“世子厚恩，李某铭记于心！”
此时看到朱由崧身旁的顾君恩，李自成面露羞愧之色。此前他多次听信牛金星诋毁顾君恩的谗言......
李自成转身大步离去，背影在夕阳下拉得极长，宛如一头受伤的猛虎，暂时蛰伏，却仍令人胆寒。
顾君恩抱拳道：“多谢世子殿下成全，让顾某出了这口恶气！”
几日后，兖州境内，荒山野庙。
李自成推开破败的庙门，灰尘簌簌落下。
阴影中，数道人影缓缓站起！
李岩手持书卷，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。
刘宗敏赤膊倚柱，大刀横放膝前，独眼凶光闪烁。
“闯王！”
众人齐声低呼，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。
李自成深吸一口气，沉声道：“弟兄们，咱们败了，但没死绝！”
他抓起地上的酒坛，仰头痛饮，随后狠狠砸碎：
“从今日起，韬光养晦，静待天时！”
朱由崧大破归德的同时，王承恩押解孙传庭一路北上，终于抵达了京师！
乾清宫，烛火摇曳。
孙传庭一身素袍，卸甲去冠，跪伏在冰冷的金砖上。他的额头紧贴地面，双手微微颤抖——不是惧死，而是恨自己未能竟全功。
崇祯端坐在上，面色铁青！
“孙传庭，你可知罪？”
孙传庭深吸一口气，重重叩首：“臣未能彻底剿灭闯贼，更致黄河决堤，百姓罹难……罪该万死！”
他的声音沙哑，却字字清晰，回荡在空荡的大殿里。
殿角侍立的王承恩微微抬眼，瞥见皇帝握紧的拳头松了一分。
崇祯盯着阶下这个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将领，眼前闪过无数画面：
当初孙传庭放言仅凭三千兵马一年荡平贼寇的豪放，自己听闻其收复开封，重创闯军时的激动；以及前不久如同雪花般弹劾孙传庭的奏章！
他甚至想起了当初自尽的杨嗣昌！
终于，他闭了闭眼：“朝臣们，要用你的人头，祭奠亡魂。”
孙传庭脊背一僵。
崇祯突然砸下茶盏，瓷片迸溅:“但朕......还不想当宋高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