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神空洞，面容呆滞，虽然美貌依旧，却失去了往日的狡黠灵气，如同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“不识抬举。”
“贫道给过你活路，可惜你没把握住。”
苏白冷冷瞥了上官飞燕一眼，嘴角挂着讥讽的笑，慢悠悠道：“现在能交代红鞋子的事了吧？”
上官飞燕这次答得干脆：“我是红鞋子的人，排行第八。”
“第八？”苏白眉头一挑，神色略显古怪，继续问：“红鞋子里现在有多少人？”
上官飞燕摇头：“具体数目我也不清楚。”
苏白轻哼一声：“连自己人都摸不清底细？这红鞋子倒有点意思……”他接着追问：“谁指派你行动？怎么联系？”
上官飞燕低声道：“只听大姐差遣。每次联络，我会去买熊姥姥的糖炒栗子……”
“大姐……熊姥姥……”苏白眼中闪过一丝兴味，自语道，“看来是公孙大娘？有意思，她也进京了？”
最后，他盯着上官飞燕问：“红鞋子背后，还有没有更大的主子？”
上官飞燕迟疑许久，才低声道：“或许有……我曾偶然听大姐提过一个名号。”
“什么名号？”苏白追问道。
“……白袜子。”
“除了这名字，其他我一概不知。”上官飞燕说完，闭上了嘴。
听到这句话，苏白眼中闪过一丝明悟。
\"青衣楼...红鞋子...白袜子......\"
\"这三个帮派肯定有说不清的关系......\"
\"有意思，事情越来越好玩了......\"
苏白转头看向陆小凤和花满楼，笑着说：
\"小鸡，小花，你们俩待会儿跟上官飞燕去见那位金鹏国王，顺便帮他把金鹏王朝的宝藏找出来......\"
\"找宝藏？这可是我的最爱！\"
陆小凤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笑容。
花满楼恭敬地行礼道：\"遵命，先生。\"
两人随即跟着上官飞燕去查金鹏王朝的案子。
等他们走后，苏白对少司命说：
\"小衣，你暗中跟着他们。这次的主谋是珠光宝气阁的那位大明首富，他可不好对付......\"
\"遵命，先生。\"
少司命行完礼，身影瞬间消失。
苏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，自言自语道：
\"徒弟们都去忙了，我这个当师父的也不能闲着。\"
\"嗯，先去买点栗子吃吧......\"
深夜浓雾弥漫，月光暗淡。
蒙蒙细雨更添几分凄凉。
秋风秋雨惹人愁。
就在这时，街头响起沙哑的叫卖声：
\"栗子......\"
\"热乎乎的糖炒栗子......\"
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慢慢从巷子里走出来。她穿着破旧衣服，背驼得很厉害，几乎直不起腰。
冷风吹过，老人冻得直发抖，不停地咳嗽。
即便如此，她仍吃力地挎着个大竹篮，在街上慢慢走着，用沙哑的声音吆喝：\"一、二、三......\"
\"栗子。\"
\"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啊。\"
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卖栗子谋生，这情景真叫人看着心酸。
街边面摊上，一位穿白袍的道士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老婆婆，轻声叹气道：\"老人家，栗子怎么卖？\"
他动了恻隐之心，想买些栗子帮帮这位老人。
见有人问价，熊姥姥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：\"道长，老婆子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甜，才十文钱一斤。\"
\"十文？\"白衣道士有些诧异，\"我这碗面才三文钱，你的栗子凭什么卖十文？\"
熊婆婆叹了口气，驼背显得更弯了，眼神黯淡下来：\"这么好的栗子才卖十文，道长还嫌贵吗？\"
苏白摇头道：\"我身上只剩三文钱，吃完这碗面就一个铜板都不剩了。婆婆要是心善，不如送我几颗栗子尝尝？\"
熊姥姥一时语塞。
她可能没想到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道士会这么穷，也可能在暗自冷笑——竟有人主动要熊姥姥的栗子吃。
小道士，你这是自寻死路。
怨不得姥姥。
沉默片刻，熊姥姥轻叹道：\"既然道长开口，老婆子就当结个善缘，送你一斤栗子尝尝吧......\"
她揭开篮子上的花布，拿出糖炒栗子，双手发抖地递给苏白。
苏白笑着接过，捏起一颗尝了尝，赞叹道：“刚炒好的栗子，又香又热，味道真不错。”
见他吃下栗子，熊姥姥脸上的皱纹更深了，心里暗想——姥姥的糖炒栗子，岂是你能白吃的？小道士，下辈子可得当心点，有些东西不能乱吃。
可令她意外的是，苏白一连吃了七八颗，竟安然无恙，还意犹未尽地夸道：“栗子真好，婆婆手艺真棒。”
熊姥姥心里一沉。
她的栗子掺了剧毒，一颗就能要人性命，毒性之强，足以放倒几十条壮汉。按理说，吃这么多，大象也该当场暴毙，这小道士怎么一点事都没有？
“难道今天**放少了？”她皱起眉头，暗自琢磨。
不对，事情透着古怪。
她警觉地环顾四周，这才发现，这面摊根本没有摊主。
深更半夜，无人的面摊，一个神秘的小道士在这儿吃面……
熊姥姥莫名打了个寒战。
“不对劲……”她心里发毛。
这时，苏白嚼着栗子，笑眯眯地开口：“婆婆，贫道是修道之人，不能白吃你的东西。既然吃了你的栗子，那我请你吃碗面吧！”
“吃面？”熊姥姥咽了咽口水，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小年轻，这摊主早走了，面就别吃了吧......
苏白摆摆手，慢悠悠道：
\"这摊子是我用颗珠子换的，现在我是老板......\"
\"婆婆别急，面马上好......\"
话音刚落，熄火的灶台突然蹿出火苗——底下却连柴火都没有。
更吓人的是，一根根面条自己跳进锅里，像被看不见的手操控着。
这番景象，连戴熊姥姥面具的公孙大娘都看傻了。
\"这...这是闹哪出？\"
她偷偷掐了把胳膊：\"走夜路撞鬼了？\"
转眼间面已煮好。
面条如活龙般从锅中飞出，齐刷刷落进碗里，面汤也自己浇了上去。
活像有个透明人在做饭。
见这情形，杀人如麻的熊姥姥后背发凉，忍不住想溜。
\"婆婆，面好了你要去哪儿？\"
轻笑声钉住她的脚步。
熊姥姥猛回头，只见年轻道士含笑望来。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摄住她心神，直到咬破舌尖才清醒过来，慌忙道：\"道长，老婆子该回家了。\"
\"慢着！\"
苏白突然沉下脸：\"面都煮好了，不吃是不给我面子？\"
转眼又勾起嘴角：\"何况你请我吃毒栗子，我可乖乖咽了。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，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？\"
熊姥姥一听这话，顿时浑身一激灵，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\"不妙！\"
\"这牛鼻子是冲着老婆子来的！\"
她反应极快，足尖一点地面，身形顿时倒飞出十几丈远。与此同时，右手猛地一扬，篮子里剩下的百来颗糖炒栗子如暴雨般射向苏白。
这看似随意的暗器手法实则大有来头，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\"满天花雨洒金钱\"。出手又快又密，攻势如同狂风暴雨。在熊姥姥雄厚内力催动下，每颗剧毒栗子都能击穿岩石，威力堪比火枪齐射！
江湖中能在这招下全身而退的，十个里找不出一个。就算是陆小凤遇上，怕也要叫苦不迭。
可这般凌厉的杀招，在苏白眼里却如同儿戏。只听他轻声叹息：\"可惜了这些好栗子。\"
话音未落，袍袖轻挥。只听\"哗啦\"一声响，袖中飞出白茫茫一片物事。仔细看去，竟是无数的白纸蝴蝶！这些纸蝶随风飞舞，活灵活现，却蕴含着可怕的力量，悄无声息间就将百余颗栗子绞得粉碎。
熊姥姥瞪圆了眼睛，失声叫道：\"什么？！这...这是什么功夫？！\"
她倒抽一口凉气，看向苏白的眼神愈发忌惮。\"此人武功深不可测，还是别跟他纠缠为妙。走为上策！\"
想到这儿，她脚步轻点，身形愈发飘忽轻盈。那矮小佝偻的身子此刻竟如飞鸟般灵动，眨眼间便掠出三十多米。
这般身法造诣，比起陆小凤也不遑多让！
\"贫道亲手煮的面，你竟一口都不尝。\"
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，苏白摇头轻叹，眼中闪过不悦：\"看来你是给脸不要脸了！\"
话音未落，他已抬起白玉般的手掌，对着数十丈外的熊姥姥虚握。
\"八荒帝手，万物臣服！\"
随着清喝，磅礴真气自他掌心喷涌而出，在半空凝成十余丈长的金色巨掌。掌纹间流淌着古老威压，宛若帝王临世，令人心神俱震。
\"滚回来！\"
苏白手掌下压，那金色巨掌随之凌空一抓。无形劲力震荡空气，泛起层层涟漪。
正夺路而逃的熊姥姥忽觉背后气浪排山倒海，仓皇回首时，吓得肝胆俱裂——只见金色巨掌遮天蔽日压下，恍若山岳倾塌。
\"这怪物究竟什么来头？！\"
生死关头，熊姥姥再不敢藏拙。她突然挺直腰板，一条火红水袖如灵蛇出洞，缠住远处石柱。借力飞荡间，恰似雨燕穿云，惊险避开这记八荒帝手。
轰然巨响震彻四野！
金色巨掌轰然拍下，整条街道瞬间被毁去大半，地面留下深深掌印。
公孙兰摘下熊姥姥的伪装，脸色苍白，眼中满是震惊，喃喃道：“这……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？”
苏白并未继续出手，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，道：“终于不演了？好好的美人，偏要扮老太婆，你这爱好倒是特别。”
眼前的公孙兰，正是红鞋子组织的大姐，精通易容术，江湖上诸多女高手身份都是她的化身——女屠户、桃花蜂、五毒娘子、玉面罗刹、千手观音，以及刚刚的熊姥姥，可谓千变万化。
公孙兰神色变幻，最终叹了口气，嗓音恢复清亮：“阁下究竟是谁？为何故意戏弄我？”
苏白笑道：“戏弄？明明是你想用毒栗子害我，怎么反倒说我戏弄你？”
公孙兰面色阴沉，沉默片刻后幽幽道：“看来今日无法善了？”
苏白指了指桌上的面，悠然道：“想吃下这碗面，我就放你走，如何？”
公孙兰冷冷一笑：“呵。”
公孙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，脸上却挂着温柔笑意，轻声道：\"道长未免太过分了吧？我公孙兰虽为女子，可不好欺负呢！\"
话音刚落，她眼中寒光骤现，袖中突然飞出一道寒芒，如流星般直取苏白咽喉。
她出手快如闪电，剑光似虹，破空之声如雷，招式狠辣堪比东方不败的飞针，就连陆小凤都难以抵挡。但苏白只是轻笑：\"招式不错，就是太慢。\"
说着他屈指一弹，一道金光闪过，正是黄药师的弹指神通。\"铛\"的一声脆响，剑光破碎，短剑被震飞数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