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押的就是这小狐狸,敢传伪经,该当净妖雷劈!”
安燠耳朵一竖,狐狸尾巴“唰”地炸成毛球。
她抄起鸣冤幡就要冲出去,却被人从后面捞进怀里。
程砚的声音带着晨露的凉:“夫人别急,我改了她的命格。”
洞口站着两个天将,铠甲擦得锃亮,押着个小狐狸。
那狐狸耳朵耷拉着,皮毛上沾着血,见了安燠就往她脚边扑:“夫人救我!我没说过舍利生虫的话,是他们逼我……”
“住口!”左边天将举起降魔杵,“妖言惑众还敢狡辩?”
程砚慢悠悠往前跨了一步,钉耙往地上一杵。
他本来就高,这一立更像座山:“这位是我山神府登记的‘迷瘴病患’。七日前我给她诊过脉,说她中了梦魇,言语错乱。”他指尖掐诀,半空浮起一页天机副册投影,“诸位看,命格写得清楚——‘言不由衷,非其本心’。”
天将眯眼凑近,见那命格里的字泛着地脉特有的青光,再看小狐狸,可不就是两眼发直、说话颠三倒四的模样?
右边天将嘀咕:“这守山人倒会钻空子……”
“既是误抓,便放人吧。”程砚笑得憨,“要是天兵总来我山头抓人,我这山神府的蜂蜜可不够招待。”他晃了晃腰间的蜜罐,甜香飘得漫天都是。
天将对视一眼,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小狐狸瘫在地上,抽抽搭搭:“我真的没……”
“现在你‘说过’了。”安燠蹲下来,摸了摸她的耳朵。
鸣冤幡在她手里泛着幽光,“我帮你说。”
她指尖点在幡面,轻声道:“万口铄金,借声。”
一道与小狐狸一模一样的声音突然炸响,穿透云层:“我看见舍利生虫!我不该被封口!”
远处云端,一道明晃晃的净妖雷正劈下来,听了这话突然一滞,“轰”地炸成碎光,像朵开错季节的烟花。
安燠望着那片碎光,嘴角勾出个笑。
她转身时,瞥见方才那两个天将的令牌落在地上——一块刻着“雷部”,一块刻着“纠察司”。
程砚走过来,把蜜罐塞进她手里:“夫人,该吃早膳了。”
安燠却没接,她弯腰捡起那两块令牌,塞进袖中。
晨风吹过,她发间的狐毛晃了晃,声音轻得像句梦话:“欠账的……可不止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