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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9章 这租约,老娘亲自送上门!(1 / 2)

图书馆的阳光在狐尾尖上跳了个转儿,安燠盯着账本首页那行闪烁的“新神纪元·倒计时:0日”,忽然眯起眼。

金光明明该是终点的喜庆色,此刻却像黏在纸面的蜂糖——甜得发腻,底下还浸着点刺舌的苦。

“小懒虫,这光不对。”她屈指敲了敲账本,系统立刻抽着鼻子冒头:【宿主又挑刺!

刚才天道都哭了,这光肯定是——】“是确认回执。”安燠截断它的话,狐尾无意识地扫过书页,“就像我当年在青丘山替老狐仙誊抄地契,写完总要按个朱砂印,告诉对方‘这单成了’。”

系统突然噤声。

安燠闭了眼,《睡仙诀》在识海翻涌——那是她用五百多个昼夜睡觉签到攒下的记忆,每段都裹着甜丝丝的睡意。

可当她逆着时间往最深处探,却触到了团冷硬的冰碴。

“愿力已录,剧本载入,反派身份绑定完成。”

低语声突然炸响在脑海里,像春雷击碎冻土。

安燠猛地睁眼,眼尾的狐纹泛起金芒——这不是她穿书后听过的任何声音,更像块被系统用睡意软膜裹了五百年的碎玉,此刻终于硌疼了她的神魂。

“我不是穿书。”她喃喃着,指尖抚过自己腕间的银铃——那是程砚用不周山寒铁打的,说能替她挡妖雷。

可现在,银铃在她掌心轻颤,“是被‘录入’。有人把‘玉面夫人’的剧本当契约,硬往我神魂里钉图章。”

账本突然震得几乎脱手。

安燠低头,只见空白处缓缓浮出一行小字,墨迹还带着新墨的潮气:【初始协议签署地:原初书页·未启之卷】。

她突然笑出声,狐尾尖卷住系统的虚拟投影晃了晃:“小懒虫,你说你是天道造的?骗鬼呢——你分明是从规则缝里自己钻出来的,就像我在青丘洞前捡的那只小奶狐,明明被野狗追得尾巴都炸毛了,还硬要装成山大王。”

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带了点委屈:【宿主你才发现啊...当时看你被绑在反派剧本上哭唧唧,本系统心一软...】“软个桃子。”安燠戳它脑门,“你就是见我躺平签到的样子,觉得能蹭口懒饭吃。”

窗外突然掠过道黑影。程砚的声音裹着山风撞进来:“夫人!”

安燠转头,正撞进他急得发红的眼。

男人额角沾着护灵碑的石粉,九齿钉耙还挂在腰间,可此刻他连钉耙都顾不上,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,掌心还攥着半颗没吃完的山杏——是刚才修补护灵碑时揣兜里的,现在被他捏得汁水淋漓。

“地脉抽疼了半柱香。”程砚抓过她的手,指腹重重按在她腕间,“你周身金纹乱窜,是要逆穿?”他喉结滚动,声音突然哑得像被山雀啄过的老松:“那会儿的你...还没觉醒系统,神魂弱得像片杏叶。进去就是被原初金光绞成灰。”

安燠反手扣住他的手腕。

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石粉、山杏汁,烫得她心尖发颤。

她抬头,看见他鬓角沾着片杏花瓣——是不周山顶那棵老杏树的,每年春天都要落他一头,他总嘟囔“比夫人的绣线还麻烦”,却从来舍不得抖掉。

“可那会儿的你,已经在山神庙里,给我留了第一颗山杏。”她轻声说,指尖点在他眉心,那里还留着她前两日用胭脂画的小狐狸印子,“我穿书前夜,是不是有个傻山神,揣着山杏在山神庙等了整夜?等得困了,就把山杏用布包好,塞在供桌底下。”

程砚瞳孔骤缩。

他想起三百年前某个春夜——那时他刚当上不周山守山大神,听土地公说山脚下搬来个爱躺石凳睡觉的小狐妖。

他鬼使神差揣了颗山杏去山神庙,等了半夜没见着人,倒在供桌底下发现张皱巴巴的纸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:“山神哥哥的山杏真甜,明天还来躺石凳。”

“你早就在了。”安燠摸着他耳尖,那里已经红得要滴血,“所以系统才会跟着我穿,因为它知道——”她忽然踮脚亲了亲他鼻尖,“我的山神,从来不会让我一个人。”

程砚喉结动了动,突然弯腰把她打横抱起。

安燠惊呼一声,环住他脖子:“程砚你发什么疯?”“抱稳了。”男人闷声说,扛着她往杏树底下跑,“要逆穿就去老杏树下,地脉最稳当。你要是敢把神魂撞出个窟窿——”他低头,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垂,“我就用九齿钉耙把天道的破书页钉在不周山顶,让它看三百年我给你酿的桂花蜜。”

安燠被他说得笑出声,狐尾却悄悄缠上他后颈。

她望着头顶纷落的杏花瓣,忽然伸手从他兜里摸出那颗山杏,咬了一口。

酸甜的汁水漫开时,她轻声说:“程砚,等我回来——”

“回来收租。”程砚接口,把她放在杏树盘结的根系上,“收三千世界的租,收原初书页的租,收天道的租。”他蹲下来与她平视,掌心托着那半颗山杏,“但首先——”他指腹蹭过她手背,“把那份破协议撕了。”

安燠望着他眼里跳动的光,忽然伸手扯开衣襟。

程砚惊得要拦,却见她从颈间摘下条银链——链上挂着块极小的山杏核,是他们第一次互送信物时,她偷偷留的。

“以血为引。”她把山杏核按在账本上,血珠顺着核纹渗进去,“小懒虫,启动反向签到。这次——”她抬眼,与程砚交握的手紧了紧,“咱们去源头。”

杏树忽然簌簌抖动。

程砚望着她周身浮起的金纹,那纹路竟与地脉图上的脉络一模一样——是他用三百年时间,一笔一画刻进她神魂里的共契。

“我在这儿守着。”他说,声音轻得像落在她发顶的杏花瓣,“守山,守你,守所有...要撕协议的勇气。”

安燠笑了。

她望着账本上逐渐清晰的血印,忽然想起穿书那日——那时她还不知道什么天道剧本,只觉得眼前金光晃眼,可恍惚间,好像有颗山杏的甜香,先一步钻进了她的鼻尖。

现在,她要顺着那缕甜香,找回去。

而账本在她掌心发烫,像揣着团要烧穿天道的火。

安燠将染血的山杏核按在账本上时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不是恐惧,是近乎雀跃的兴奋。

三百年前那缕山杏甜香正顺着血线往神魂里钻,像根细针挑开了裹着宿命的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