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地图现形,我慌了!(2 / 2)

安燠指尖的玉简又震了第三下,这次震感顺着脉络直窜到心口,像极了系统往日催她起床签到时的小脾气。

她低头望着玉面上跳动的倒计时——\"3日22时57分\",忽然想起上个月在百花谷,系统为了逼她去瀑布下签到,硬是让她枕头里塞满了会挠痒痒的合欢花。

原来连系统都知道,有些坎儿,躲是躲不过的。

\"我们得去。\"她喉间滚出这句话时,尾音还带着点前世雷火灼烧的余温。

程砚正弯腰捡地上的碎玉片,闻言猛地直起身,钉耙把儿\"咚\"地撞在石壁上,惊得老参的参叶\"唰\"地抖成了狗尾巴草。

\"不是为了复仇。\"安燠伸手按住程砚发颤的手背,他掌心还沾着刚才搬石凳时蹭的石灰粉,\"是为了活下去。\"她想起前世玄真子刺穿她心口时,那柄斩妖剑上刻着的\"替天行道\"四个金字——原来最毒的不是剑刃,是那些举着\"规矩\"行凶的人。\"如果九印能重启,或许能掀了他们的棋盘。\"她歪头笑,狐尾悄悄绕住他手腕,\"总不能让我这反派,连收租的山头都保不住吧?\"

程砚的喉结动了动。

他望着她眼尾那颗朱砂痣——那是上回被山鬼抓伤后,他用山茶花汁给她点的,说比胭脂还衬她——突然伸手揉乱她的发顶:\"你呀,就是嘴硬。\"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,里面裹着半块桂花糕,是今早去山脚下买的,\"上回在黑风岭,你半夜说梦话都喊'别过来'。\"油纸窸窣响,他把桂花糕塞进她手心,\"但你说去,咱就去。\"

老参的根须突然\"啪\"地拍在石桌上,震得石屑乱飞:\"莫要腻歪!\"千年精怪的声音里裹着参须刮过陶瓮的刺啦声,\"五指山的镇妖碑刻着'天聋地哑',你们若明日午时前不出山,等玄真子的探妖幡扫到这处——\"他的参叶突然蔫了半截,\"老身虽能化泥遁走,可你们这两具肉胎......\"

安燠咬了口桂花糕,甜香混着石屑的涩味在嘴里炸开。

她望着程砚蹲在角落捆行李的背影——他正把那串黑檀佛珠仔细塞进鹿皮袋,袋口还系着她去年送的狐毛穗子——突然伸手拽了拽他后领:\"程砚,把你那罐百花蜜带上。\"

\"带蜜做什么?\"程砚回头,鼻尖沾着草屑,活像只刚刨完土的熊瞎子。

\"上次在盘丝洞,蜘蛛精不是说你身上有蜜香,连她们的网都黏不住?\"安燠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铃,那是他用熊牙磨的,\"万一遇到巡山的金吒,咱们往你身上蹭蹭,保准他以为撞见了蜂窝。\"

程砚的耳尖\"刷\"地红到了根。

他手忙脚乱地把蜜罐塞进包袱,瓷罐磕在钉耙齿上,\"当啷\"一声:\"你倒会算计。\"他压低声音,凑近她耳边,\"不过上回在落伽山,你替我挡的那道雷......\"

\"嘘——\"安燠突然竖起食指。

石室角落的铜灯突然无风自灭,某种灼热的气息正顺着石缝往里钻,像团烧红的铁珠子滚过脊梁骨。

她望着程砚骤缩的瞳孔,想起原着里那对能照破三界虚妄的火眼金睛——

\"是孙悟空。\"老参的参叶瞬间缩成了颗绿毛球,根须在地上爬出蜿蜒的痕迹,\"他往这边来了!\"

程砚的钉耙\"唰\"地横在身前。

他另一只手把安燠往身后带,熊妖的兽性在眼底翻涌,连眉骨都微微隆起:\"躲洞里?\"

\"洞外有他布的照妖镜。\"安燠摸出系统刚签到的定身桃,指尖沁出冷汗——这桃只能定身一柱香,可孙悟空的筋斗云......\"老参!

你不是能化泥?\"

\"老身化泥得耗百年修为!\"老参的参叶抖得像筛糠,\"且这石室内有镇妖纹,泥遁......\"

\"有了!\"程砚突然一拍脑门。

他从包袱里拽出件灰扑扑的粗布衫——是上个月去山脚下换盐时,他硬要给安燠买的村妇装,\"上次你嫌土不肯穿,现在正好!\"他又摸出顶草帽,帽檐沾着没洗干净的野菊,\"我扮樵夫,你扮他媳妇,老参......\"他盯着缩成毛球的老参,\"你变颗萝卜,塞筐里!\"

安燠看着那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嘴角抽了抽:\"程砚,你上次说这是'昆仑山道姑同款'。\"

\"现在是'五指山猎户家的'!\"程砚手忙脚乱地给她套衣服,布衫领口蹭得她脖子发痒,\"快!那气息更近了——\"

\"等等!\"安燠突然按住他的手。

她望着他鬓角渗出的汗,想起前世独自面对雷劫时的孤寂,突然踮脚吻了吻他汗湿的脸颊:\"这次换我护着你。\"

程砚的动作顿住了。

他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,喉结滚动着把\"危险\"两个字咽了回去,只闷声应了句\"好\"。

石室的石门\"吱呀\"一响。

安燠赶紧低头整理布衫,帽檐遮住了她发红的耳尖。

程砚扛起装着\"萝卜\"的竹筐,钉耙往肩上一搭,倒真像个刚打完柴的粗汉。

远处传来金箍棒磕在山石上的脆响,震得石屑簌簌往下掉。

安燠攥紧程砚的衣袖,掌心的玉简突然烫得惊人——倒计时已经跳到了\"3日22时17分\"。

她望着竹筐里缩成毛球的老参,又抬头看程砚紧绷的下颌线,突然觉得这身粗布衫也没那么扎人了。

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山梁上,一道金色身影正踩着云头掠过。

火眼金睛扫过山脚的小茅屋时,猴儿抓了抓耳朵:\"怪了,方才这山里头,怎的有股子狐狸味儿?\"他挠着腮往西天去了,金箍棒在肩头转得呼呼响,\"许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妖,敢在取经道上晃悠......\"

山风卷起安燠的帽檐。

她望着程砚后颈被晒红的皮肤,悄悄把定身桃塞进他手心。

竹筐里的\"萝卜\"突然抖了抖,参叶尖露出条小缝——老参正透过那道缝,紧张地盯着远处渐去的金光。

一场换装,怕是在所难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