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躲进山洞又遇熟人(2 / 2)

而在铃后阴影里,有个穿玄色道袍的身影背对着他们,广袖上的金线绣着——九印镇妖阵的纹路。

\"安姑娘。\"那身影缓缓转身,脸上蒙着张绘满咒文的面具,\"等你很久了。\"

程砚的钉耙\"嗡\"地发出清鸣。

他把安燠往身后推了半步,熊爪似的手掌按在她腰上:\"谁准你叫她姑娘的?\"

安燠却没看他。

她盯着那人腰间垂落的锁链——每截链环上都刻着和洞壁一样的符文,而在链头,那枚青铜铃的铃舌上,正凝着一滴......她的血。

暗门后的阴影里,锁链拖地的声响又响了起来。

那声音越来越近,混着面具人低笑的尾音,像根细针慢慢扎进安燠的太阳穴。

她感觉玉简在掌心发烫,前世记忆里白衣男子的脸突然变得清晰——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,此刻正随着洞壁的光流进她耳朵:

\"若见锁魂铃,便用这枚玉印发......\"

洞顶突然又落石。

程砚一把将安燠抱起来就地打滚,钉耙挥出的风刃劈开砸下来的碎石。

老参踉跄着扶住石壁,参叶上的青黑已经蔓延到脖颈:\"快走!这门......撑不住了!\"

安燠却在程砚怀里抬头。

暗门里的阴影中,面具人的手已经按上了锁链。

她看见他面具下的眼睛——是一双没有眼白的金瞳,像两盏烧得正旺的鬼火。

\"安姑娘。\"他的声音像冰碴子落进耳朵,\"你以为躲进山洞就能逃开?\"锁链被他拽得绷直,青铜铃发出刺耳的尖啸,\"九印阵的钥匙,该物归原主了。\"

程砚的熊耳炸成了毛团。

他把安燠往肩上一扛,钉耙在地上划出火星:\"老参!带路!\"

老参的须子抖得像风中的草:\"往......往暗门里!\"他抹了把嘴角的绿血,\"里面有隐世狐仙的......\"

\"闭嘴!\"面具人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
锁链突然绷直,像根利箭射向安燠的咽喉。

程砚旋身躲过,钉耙却\"当\"地磕在锁链上——火星四溅中,他的虎口裂开道血口。

\"程砚!\"安燠急得去捂他的手,却被他用没受伤的胳膊圈得更紧:\"小狐狸别添乱。\"他舔了舔唇,熊眸里燃起橙红色的光,\"老子守了不周山三百年,还没怕过什么锁。\"

暗门里的风突然转了方向。

安燠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她的袖管,是玉简!

它正顺着她的手臂往指尖爬,像条急着回家的小蛇。

她刚要按住,却见石壁上的刻痕突然活了——金红的光流顺着石缝涌进暗门,在面具人脚边织成张光网。

\"这是......\"老参的眼睛突然瞪得滚圆,\"九印阵的活阵图!\"

面具人终于有了慌乱的动静。

他拽着锁链后退两步,面具上的咒文开始剥落:\"不可能!这阵早该......\"

\"该什么?\"安燠突然笑了。

她感觉有热流从脚底窜到天灵盖,前世记忆里白衣男子的手覆上她的,\"该被你们毁了?\"她摊开掌心,玉简正浮在那里,发出柔和的白光,\"可我是隐世狐仙的血脉啊。\"

程砚突然低头看她。

她的狐尾在光里泛着银芒,眼尾的红痣变成了朱砂色——那是青丘狐族觉醒本命血脉的征兆。

“夫人……”他的声音发颤。

安燠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:\"别怕,我记起来了。\"她举起玉简,光流顺着玉印发散,在暗门前织成道屏障,\"这枚玉印,是我师父当年封在我血脉里的。\"

面具人的锁链\"当啷\"掉在地上。

他扯..你是师父的......\"

\"关门弟子。\"安燠的声音冷得像青丘的雪,\"而你,是偷了他笔记的叛徒。\"

暗门里突然传来轰鸣。

程砚感觉怀里的安燠在发烫,她的狐毛衬里上,正浮现出和洞壁一样的符文。

他咬了咬牙,把钉耙往地上一杵:\"需要我做什么?\"

安燠转头看他,眼里有光在跳:\"帮我按住这道印。\"她把玉简塞进他手里,\"用你的钉耙,不周山守关人的钉耙。\"

程砚的钉耙突然发出龙吟。

他握紧玉简,感觉有滚烫的力量顺着手臂窜进心口——那是不周山传承者的血脉在共鸣。

\"好。\"他咧嘴一笑,熊耳在光里支棱起来,\"我夫人要拆阵,老子就给她递锤子。\"

暗门后的锁链声又响了。

这次不是威胁,倒像是某种封印在崩解。

安燠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心口涌出来,是师父的声音,是前世的记忆,是那些被封印了百年的真相。

\"程砚。\"她踮脚亲了亲他的鼻尖,\"等拆了这破阵,我要吃十串糖葫芦。\"

\"二十串。\"程砚把她往上托了托,\"不,五十串。\"他扛着钉耙往暗门里走,光流在脚下铺开,\"先把这破事儿解决了,我带你去山脚老丈那儿,他新腌的蜜枣儿......\"

\"叮——\"

青铜铃突然坠地。

面具人瘫坐在地上,脸上写满绝望:\"你们赢了......但烛阴的怨气......\"

\"会由我来镇。\"安燠的声音里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,\"隐世狐仙的传人,从来不是逃兵。\"

暗门里的光更亮了。

程砚感觉有什么东西撞进他的意识——是不周山的记忆,是守关人的责任,是他和安燠在前世就埋下的羁绊。

\"走。\"他收紧手臂,\"去看看里面有什么。\"

安燠靠在他肩头笑。

她看见暗门深处有座石坛,坛上刻着和玉印一样的纹路。

而在坛中央,躺着块和程砚钉耙齿痕吻合的凹痕。

锁链拖地的声音还在响,但这次,安燠听出了不同的意味——那是封印崩解的声音,是真相浮现的声音,是她和程砚,终于要揭开前世秘密的声音。

\"程砚。\"她轻声说,\"我好像......想起来我们前世是怎么认识的了。\"

程砚的脚步顿了顿。他低头看她,眼里有星光在闪:\"说来听听?\"

\"前世啊......\"安燠的狐尾缠上他的手腕,\"你举着钉耙站在雷里,说'小狐狸别怕,有我在'。\"

程砚的耳尖\"唰\"地红了。

他清了清嗓子:\"那......那我这辈子也这么说。\"

暗门后的光涌出来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
老参扶着石壁喘了口气,参叶上的青黑开始消退。

他望着那两道交叠的影子,突然笑了——隐世狐仙的血脉,不周山守关人的钉耙,原来传说里的\"双生劫\",从来都不是劫,是缘。

锁链声还在继续,但这次,它不再是威胁。

安燠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钻进她的手心,是程砚的手指,正和她十指相扣。

\"走吧。\"她说,\"去看看我们的前世。\"

程砚笑了。

他扛着钉耙,抱着他的小狐狸,往暗门里走去。

光流在他们脚下铺开,像条通往真相的路。

暗门深处,锁链拖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。

而在那声音里,安燠听见了自己的心跳,听见了程砚的呼吸,听见了老参的脚步声,听见了——属于他们的,新的故事,开始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