栉名安娜悄悄走了进来,她红色的眸子看着昏迷的千异和周防尊紧握着他的手,小声说:“千异的颜色……变淡了。很冷。”
周防尊身体一震,将千异的手握得更紧。
草薙出云拿着紧急找来的药品和绷带进来,看到这一幕,心中酸涩。他沉默地为千异处理伤口,但面对那诡异的绿光和千异体内紊乱的黑之力,普通的医疗手段收效甚微。
“尊,千异先生的情况很危险。”草薙沉重地说,“他的力量正在侵蚀他自己,加上比水流留下的伤……除非有办法中和或者引导他体内的力量,否则……”
周防尊猛地抬头,熔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决绝:“有什么办法?”
草薙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王权者的力量……超出了常识。或许……只有王权者本身,或者石板……”
王权者本身?周防尊看向千异,又看向自己的手。他的赤之力与千异的黑之力相克,强行灌输只会加速死亡。那么……石板?
就在这时,周防尊忽然感觉到,千异体内那原本死寂的黑之力,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,仿佛被天空中他那柄赤之王剑的气息所牵引。一种极其微弱、近乎本能的共鸣,在两种截然相反的王权力量之间产生。
周防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。他或许无法直接治愈千异,但他的王权存在本身,是否可以作为一个“坐标”,帮助千异稳定或者对抗体内的反噬?
他不再犹豫,就那样半跪在千异身边,闭上了眼睛。他开始全力收敛自身外放的狂暴气息,将赤之王的力量内敛,转化为一种稳定、温暖、充满生命力的“场”,缓缓笼罩住千异。他没有试图去冲击或融合,只是静静地存在着,如同黑暗中一座燃烧的灯塔,为可能迷失在力量反噬中的千异,提供一个可以感知的“锚点”。
这是一个笨拙而充满风险的尝试。他必须极其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力量,避免任何一丝刺激。时间一点点流逝,周防尊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但他始终维持着那个姿势,一动不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草薙几乎要绝望时,他惊喜地发现,千异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丝,虽然依旧微弱,但不再像之前那样若有若无。而他肩头那抹诡异的绿光,似乎也被周防尊那充满生机的赤之王气息压制,侵蚀的速度慢了下来。
“有效果!”草薙低呼。
周防尊没有睁眼,但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了一些。他维持着那个姿势,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,将自己刚刚获得的、象征着毁灭的王权之力,化作了延续另一个人生命的微弱希望。
地下室外,夜色深沉。天空中,赤与黑两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沉默地高悬,一者炽烈如日,一者沉寂如夜,构成了东京夜空下最诡异也最震撼的风景。
新生的赤之王,守护着沉眠的黑之王。他们的命运,在鲜血与废墟中,交织得越发深刻,也引来了更多贪婪与审视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