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一阵极其轻微、断断续续的哼唱声,不知从哪个方向飘了过来。那旋律很熟悉,正是日本那个着名的恐怖童谣《佐子》的调子,但只哼了开头几个音节,便戛然而止,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。
哼声停止的瞬间,走廊尽头那间音乐教室的门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,“吱呀”一声,推开了一条缝隙。一股更浓郁的、混合着陈旧乐器味道的寒气,从门缝里涌出。
凌久时的心提了起来。他看向阮澜烛,阮澜烛对他点了点头,示意目标就在那里。
他又看向陈景异。
陈景异也正看着他,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“我知道了,别啰嗦”的意味。他甚至还微微抬了抬下巴,示意凌久时往前走。
凌久时不再犹豫,三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间音乐教室靠近。
越靠近,那股寒意越重,那断断续续的、只有半句的哼唱声也再次响起,仿佛就在门后。
就在他们即将走到门口时,陈景异突然脚步一顿,猛地伸手拉住了凌久时的手臂!
他的手指冰凉,力道却很大。
凌久时和阮澜烛同时停下,看向他。
陈景异没有看他们,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音乐教室门缝下的阴影,猫儿眼里瞳孔微微收缩,低声道:“……别动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、紧绷的预警。
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——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微的、像是骨头错位的声响,从他们身旁一间紧闭的教室门内传出。
紧接着,那扇门上的磨砂玻璃窗后,一个矮小的、穿着日式校服的身影,缓缓地、僵硬地……贴了上来。
没有五官的脸上,只有一片模糊的、带着恶意的空白。
它“站”在门后,隔着玻璃,“望”着门外的三人。
而那断断续续的哼唱声,在这一刻,无比清晰地、仿佛贴着耳朵,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。
凌久时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!
阮澜烛也瞬间绷紧了身体,手已经按在了后腰的武器上。
只有陈景异,依旧死死拉着凌久时的手臂,将他往自己身后带了带。他盯着那个门后的身影,又侧耳听着身后的哼唱,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,只有一种极度压抑的、仿佛被触怒了的不耐和冰冷。
他微微侧过头,用只有凌久时能听到的音量,极轻地、咬牙切齿地说:
“……麻烦精,跟紧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