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的指挥中心永远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——数十块屏幕同时闪烁着全球各地的数据流,主机低沉的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,而空气里则飘散着甜腻的糖精气味。L本人像一只巨大的黑眼蜘蛛,蜷缩在宽大的软椅上,脚趾勾着拖鞋,视线在一行行代码和监控画面上飞速跳跃。
他面前的桌子上,放着一份刚刚由渡打印出来的、关于涩谷区那片“数据真空”的详细分析报告。结论依然是:未知原因,无法复现。但L的直觉,那比任何超级计算机都精准的武器,正尖锐地指向这个异常。
“渡,”L没有回头,声音因含着方糖而有些含糊,“基拉……我们的夜神君,最近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吗?”
“根据监控,夜神月同学的生活极其规律。上课,参加社团活动,协助父亲处理案件资料,没有任何可疑通讯或外出。”渡的声音平稳如常,“但值得注意的是,在涩谷异常发生前后,他正在家中温习功课,没有任何电子设备活动记录。”
“太干净了。”L舔了舔嘴角,“干净得像精心排练过的剧本。”他拿起另一颗方糖,在指尖转动,白色的立方体在屏幕冷光下反射着微光。
就在这时,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房间。不是温度降低,而是一种存在层面的“抽离感”,仿佛空间本身被短暂地挖走了一块。屏幕上的数据流没有中断,但L和渡同时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战栗。
L猛地抬头,瞳孔骤然收缩。
在房间角落,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阴影里,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显现。苍白的皮肤,纯黑的长袍,袍角暗银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。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——熔金色的瞳孔,非人,漠然,仿佛蕴藏着宇宙诞生与毁灭的全部过程。
异·奥里西斯就站在那里,存在感稀薄却又带着如山岳般的威压。他没有看渡,目光直接落在L身上,仿佛早已洞悉一切。
渡下意识地向前一步,身体微侧,是一个标准的防御姿态。但L抬起一只手,轻轻制止了他。侦探巨大的黑眼睛里,恐惧只是一闪而过,随即被熊熊燃烧的好奇与兴奋所取代。
“看来……”L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玩味,“我们的特殊观众,不喜欢躲在幕后了。”
异没有回应他的调侃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L,然后,目光落到了L手中那颗方糖上。
L歪了歪头,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。他慢慢地将手中的方糖推向桌子边缘,朝着异的方向。
“一个游戏,如何?”L说,眼神锐利,“我用这颗糖,赌你知晓……基拉下一次行动的目标坐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