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妄走出苏府大门,脚步不快。他没回头看那扇雕花门扉,也没整理衣袖。夜风卷着街角的尘土擦过脚边,他低头看了眼鞋面,沾了点灰。
巷子在城西,他知道怎么走。
七个人等在夹道里,两边是高墙,头顶一线天。为首的是个络腮胡,手里拎着根铁头棍,另外几个拿着木棒和扁担。他们堵住前后出口,站成半圈,像是早排练过。
“就是你?”络腮胡开口,声音粗,“谢公子?”
谢无妄停下,右手轻轻搭上右眼。墨玉色的瞳孔一闪,裂纹还在,但不需要吞噬剧情。他收回手,站在原地。
“你们要五两银子。”他说。
几人一愣。
“张账房许的。”他继续说,“说只要拦下我,当场给钱。可他没告诉你们,这钱沾命。”
没人动。
“现在走,还来得及。”他往前迈一步,“我不问是谁指使的,也不追责。”
络腮胡冷笑:“吓唬谁呢?我们兄弟七个,一人一棒,你骨头都得碎。”
谢无妄没再说话。
右眼忽然泛红,一圈暗光从脚下扩散。空中飘下花瓣,颜色猩红,落地无声。地面青石裂开细纹,像被无形之力撑开。一阵唢呐声响起,尖锐刺耳,节奏越来越急,仿佛催命鼓点。
七人脸色变了。
“什……什么东西?”有人后退。
“妖法!这是妖法!”年轻些的地痞哆嗦着喊。
谢无妄向前走,每一步落下,花瓣就多一分,乐声更盛。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贴在墙上,像一张开弓的弩。
“谁派你们来的?”他声音不高,却压过了唢呐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!”一人跪下,抱着头,“是……是张先生让我们来的!说你在搞什么电商,坏了规矩,必须拦下来!”
旁边一个老油条猛地扑过去捂嘴,但话已经出口。
谢无妄嘴角微动。
张先生?老账房王伯的族弟,在城南管几家铺子。表面做账,背地里替庆帝的人洗银子。这名字他查过,只是没想到会亲自出面。
“还有谁?”他继续问。
“就……就我们这些混日子的!东市口卖力气的、赌坊门口站桩的……一共七个人!没人告诉我们幕后是谁!真的!”那人几乎哭出来。
谢无妄扫了一眼其余人。六个还站着,但都在抖。有个瘦子手里的棒子掉在地上,发出闷响。
他左手一抬,指尖轻弹。一道看不见的力量掠过三人腰间,他们动作瞬间僵住,像被冻在原地。
谢无妄走近那个瘦子,蹲下身,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。正面刻着“苏记”二字,背面有暗纹,是苏家商队专用信物,外人仿不出来。
他掀开瘦子的鞋底,把铜钱塞进去,按实。
三秒后,定身解除。瘦子晃了两下,差点摔倒。
谢无妄站起身,退后两步。
红光消散,花瓣不见,唢呐戛然而止。巷子里恢复安静,只有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。
再抬头时,人已经没了。
“人呢?”络腮胡猛地转身,“跑哪儿去了?”
没人回答。他们面面相觑,冷汗直流。
刚才那一幕太邪乎。不是打架斗殴,也不是江湖术士装神弄鬼,那是真能让人腿软的东西。
“咱们……咱们赶紧走吧。”有人颤声说,“这事儿不能碰,沾上就死。”
“可钱还没拿……”
“你还想拿钱?你没听他说吗,这钱沾命!”
七人慌乱散开,各自逃命。瘦子跑得最慢,鞋底硌得难受,但他不敢脱鞋查看。
——
谢无妄出现在另一条街口,靠在墙边喘了口气。右眼裂纹更淡了些,系统提示浮上来:“白切黑领域已关闭”“因果值消耗:200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