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谱？”谢无妄冷笑，“江湖险恶，人心难测，你以为对手会按套路出牌？告诉你，真正的高手，都在卷子上决胜负。”
他说着，拿起一张草稿纸扫视一圈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：“选择题全选c。”
他扬起纸，面向众人：“诸位，请看这位勇士的答案——选择题全选c？张小友，你这是掌握了宇宙终极规律啊。”
全场爆笑如雷。
有人拍地叫绝：“妙啊！以后打架先问对方信不信玄学！”
张成岭臊得耳朵通红，伸手想去抢那张纸，却被谢无妄轻轻避开。
“别急。”谢无妄收起笑容，语气忽然正经，“错可以改，但不能怕错。你今日写的每一个字，都是在撕掉别人给你贴的标签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压低：“他们不想让你说话，你就偏要说；不想让你写，你就偏要写。哪怕写的是错的，也比沉默强。”
笑声渐渐平息。
不少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尚未提交的答卷，有人默默擦掉之前的敷衍答案，重新执笔。
就在这时，几名老执事模样的鬼修从旁走出，领头那人拄着拐杖，冷声道：“谢公子此举，未免太过儿戏。武学之道，岂能以荒唐题目衡量？若是人人都来刷这……‘刷题’，岂不乱了纲常？”
话音未落，谢无妄眸光微动。
白切黑领域悄然开启。
圣光滤镜轻洒，笼罩那几人头顶。刹那间，他们心头莫名涌起一股暖意，仿佛被春阳照透胸膛，原本腾起的怒火竟化作一声叹息。
“唉……后生可畏啊。”老执事摇头，“虽不合规矩，但也……也算别出心裁。”
其余人纷纷附和：“是极是极，年轻人嘛，创新些也好。”
谢无妄收回视线，不再多言。
他走到张成岭身边，拍了拍他肩膀：“继续写。错了没关系，我会帮你订正。”
张成岭点点头，低头翻页，笔尖重新落下。
谢无妄转身欲走，忽觉右眼一阵刺痛。墨玉色泽深处，裂纹隐隐发烫——今日第二次使用混沌之瞳，冷却尚未结束，强行催动已接近极限。
他不动声色，将玉佩贴于掌心，默念系统：“查余额。”
【当前因果值：870\/1000】
【提示：宿主帅气值持续飙升，已触发假期延长0.3秒】
他扯了扯嘴角，没理会。
穿过人群时，他顺手从一名鬼修桌上拿走半块干饼，边走边啃。油纸包上印着“四季山庄特供”几个小字，咬一口，满嘴渣。
山庄书房就在前方，窗棂半开，风掀起一角帘布。
他推门而入，反手关门，从怀中取出记录簿，准备整理今日数据。刚翻开一页，外头传来脚步声。
是张成岭。
“谢先生，我……我把错题重做了。”少年站在门口，手里抱着那本习题册，脸上仍有羞窘，但眼神多了几分坚定。
谢无妄点头：“放桌上吧。”
张成岭依言上前，把书放在案几一角。书页边缘蹭过砚台，留下一道淡淡墨痕。
就在那一瞬，谢无妄眼角余光瞥见——那纸页角落，浮现出一丝极细的金色纹路，如蛛网般蔓延半寸，旋即隐没。
混沌之瞳的残印。
他瞳孔微缩。
这印记，本不该出现在实体物品上。除非……系统的规则正在被悄然改写。
他还没来得及细看，张成岭忽然“哎”了一声，弯腰捡起掉落的一张草稿纸。
纸上赫然是那道“温客行多选题”，他写的答案是：
【选b。因为姐姐说得对。】
谢无妄盯着那行字，忽然笑了。
“明天继续。”他说。
张成岭应了声是，转身离开。
房门合拢，屋内只剩烛火摇曳。
谢无妄缓缓抬起右手，墨玉般的瞳孔深处，裂纹尚未消尽，而那一丝金纹，正顺着他的指尖，悄悄爬向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