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未干透,他便离开了。
第二天清晨,他换了一身粗布短打,脸上抹了层泥灰,扮作采药人模样,背着竹篓慢悠悠往山腰走。路过石碑时,故意放慢脚步,抬头看了一眼那行血字。
他皱眉,自言自语:“听说有位长老要在青崖山开讲经会?讲的还是……那种事?”
旁边一名巡逻鬼卒听见,停下脚步:“哪种事?”
谢无妄摇头:“我也说不准,只听人说,跟温客行和周子舒有关,还说什么‘烛灭之后’……啧,你说这像话吗?”
鬼卒眼神一动:“真有这事?谁组织的?”
“不知道,”谢无妄叹气,“但听说头奖能见写那故事的人一面。你说奇不奇怪,咱们执法长老一个个铁面无私,谁会干这种事?”
他说完就走,背影佝偻,像个唠叨的老药农。
可不到半个时辰,山腰茶棚里就开始有人议论:“打榜?那是啥?比谁嗓门大?”“不是,是比谁写的故事更撩人!”“真的假的?还有手抄本送?”
午时刚过,已有三五个年轻鬼修围在石碑前,对着那八字指指点点。有人认出血迹未干,说是昨夜才贴的;有人猜测“青崖有会”可能是某位高层要公开训话;更有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琢磨写点什么拿奖。
谢无妄站在更高处的一块岩石后,远远看着,没笑,也没动。
他掏出玉佩,轻声道:“监测舆情热度。”
【初级阈值已达,当前传播节点十七,潜在参与者九人,话题关联词:温周、打榜、手抄本、神秘作者】
他点点头,将最后一张正式版海报卷好,塞进岩缝里。这张图改过了,不再是温情剪影,而是月下一人执笔疾书,另一人立于窗外凝望,画面充满张力。标题只剩五个字:“你敢写吗?”
风掠过山巅,吹动他半干的袍角。
他站着没动,像一尊早已立在此地多年的石像。
远处,一名鬼修正拿着炭笔,在随身携带的旧账本上涂涂画画,嘴里念叨:“你说……我要是写‘温客行半夜翻墙去周子舒心房’,算不算违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