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摇曳,香炉升起一缕细烟。案几上摆着一块命牌,木质泛青,正面刻着三个小字:谢无妄。
润玉坐在案后,指尖轻抚命牌边缘,眸色如深潭无波。
他面前悬浮着一面水镜,正回放方才凉亭内的画面。
第一遍:谢无妄写字,谈天道,讲函数,逻辑严密,言辞清晰。
第二遍:他提到“绕天规”,眼神清明,语气坚定。
第三遍:他说“尔康跳科目三”,神情恍惚,嘴角抽动,像是陷入某种混乱梦境。
润玉停下回放,凝视最后一幕。
良久,他低声问身旁侍立的暗卫:“查过了?他这几日,确实在教锦觅做题?”
“回殿下,属实。锦觅手中那本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,已做完前三章,错题率低于百分之十。另有数名小仙自发前来旁听,称其讲解‘比天机阁授课还透彻’。”
润玉点头,又问:“他与反派可有接触?”
“尚未发现直接往来。但昨日鎏英直播所赠物资,其中三成来自南境商会,经查,与霓凰郡主有间接关联。”
“间接?”润玉眉梢微挑。
“是。所有交易均经第三方中转,资金流经七层账户,最后归于一家名为‘仙界拼多多’的平台。”
润玉沉默片刻,忽然轻笑:“有意思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御花园方向:“一个能把高等数学讲成天道真理的人,会因为一场梦就神志失常?”
侍卫不敢答。
润玉负手而立,声音低了几分:“他是在演给我看。那些疯话,那些表情,都是故意露的破绽——他在引导我去相信,他疯了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寒光微闪:“可真正疯的人,不会知道自己疯了。而他知道。”
侍卫心头一凛。
润玉缓缓道:“继续盯。别让他察觉,但也别太靠近。此人……不宜惊动。”
他回到案前,拿起朱笔,在命牌旁添了一行小字:“观其言行,似有执念于‘知识革新’,暂定为思想异端,非恶意篡改。”
写完,他吹干墨迹,将命牌收入暗格。
香火未断,火苗跳了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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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nwhile,谢无妄仍坐在凉亭里。
他睁开眼,右手搭在玉佩上,系统提示浮现:【润玉已撤离观测点,但“窥天镜”残留信号仍在循环扫描,频率降低百分之七十,威胁评级由“高危”下调至“可疑”。】
他轻轻吐出一口气。
成了。
至少短期内,润玉不会再亲自出手试探。他会把他当成一个有点偏执、有点疯狂、但尚可控的“改革派书童”。
正好,腾出手来干点别的。
他站起身,拍了拍衣袍,正要离开,忽然脚步一顿。
左手袖袋里的九龙镇魂钟残片,不知何时,竟开始微微震动。
不是共鸣,也不是能量反应。
更像是……在回应某种频率。
谢无妄眯起眼,把残片取出,贴在耳侧。
一丝极低的嗡鸣传来,断断续续,像是被什么屏蔽着。
但他听清了。
那是《最炫民族风》的前奏,被人用笛子慢速吹了出来,节奏扭曲,却带着某种规律性。
他瞳孔一缩。
这不是音乐。
是信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