穷奇仰头嘶吼,却没能发出完整声音,喉咙像是被无形之手掐住。它的四肢猛然跪地,震起一圈尘土,尾巴无力垂下,连挣扎的力气都在流失。
谢无妄缓步向前,脚步不急不缓,像是巡视疆域的君王。他抬起右手,玉佩与水滴之间浮现出一条淡金色数据流,如同命运之线。
“你还记得三界交界处的空间裂隙吗?”他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你从那里来,也该从那里回去。”
穷奇抬头,眼中凶光早已褪去,只剩下混乱与恐惧交织的茫然。它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只吐出几个破碎音节:“为……什……么……不……杀……我……”
“杀你太简单。”谢无妄冷笑,“我要你知道,什么叫‘理所当然’被打破。”
他右手一挥,水滴前端射出一道无色光束,非力非火,非灵非法,那是“不存在之物”的投影——一种超越当前位面理解的存在形式。光束掠过穷奇鳞甲,寸寸崩裂,却没有鲜血流出,只有丝丝黑气从中逸散,像是记忆正在被格式化。
凶兽终于发出一声凄厉嘶吼,踉跄后退,双翼完全蜷缩,前爪死死抠住地面,仿佛那是它最后的尊严。
谢无妄没有追击。
他只是站着,匕首插地,玉佩悬空,水滴静浮。三人成阵,三角威慑,无声胜有声。
远处,几名仙修试探性地举起法宝,却被谢无妄一眼扫过,立刻缩手。他们看得明白——这场战斗早已结束,只是没人敢宣布罢了。
孟非晃了晃脑袋,勉强撑起身子,喃喃道:“这哪是相亲大会……这是宇宙级面试吧……问题都没人答得上来……”
没人回应。
谢无妄的目光始终落在穷奇身上。他知道,这头凶兽不会轻易消失。混沌本源残存于三界缝隙,只要人心尚有纷争,它就有归来之日。
但他更知道,今天种下的种子已经发芽。
从此以后,穷奇不再只是令人畏惧的灾厄象征。它会开始怀疑自己——为何咆哮会被翻译成函数?为何愤怒会被量化评分?为何连逃跑路线都会被提前计算?
这些疑问,比任何封印都更致命。
水滴缓缓收回光束,重新归于静默。它的任务完成了。
谢无妄轻轻握住匕首,准备将其彻底拔出。
就在这一刻,穷奇忽然抬起了头。
它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,不再是单纯的野性或恐惧,而是一种近乎人性的复杂情绪——像是回忆起了什么,又像是窥见了某个不该看见的画面。
它的嘴唇微动,声音极轻,却清晰传入谢无妄耳中:
“你见过……另一个你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