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野车在晨曦微光中疾驰，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。车内气氛凝滞，沈知意紧紧握着那枚晶体卡，目光警惕地透过后视镜，观察着驾驶座上那个自称程煜的男人。
苏珊·陈蜷缩在座椅里，似乎对程煜的出现既恐惧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。
“你真是‘夜莺’？”沈知意终于开口，声音因紧张和奔跑而微哑，“为什么帮我们？”
程煜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，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，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和讥诮：“帮我？不，我是在帮我自己，也是在完成……某人的嘱托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沈知意紧握晶体卡的手，语气低沉了几分：“我父亲……程秉严，他以为掌控一切，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‘守夜人’眼里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。他以为把我送到国外，不让我接触核心，就能保我平安。呵……”
一声冷笑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。
“但我哥……”程煜的声音哽了一下，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，“程煜，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，他才是被精心培养、准备接替我父亲位置的继承人。他比我更清楚‘守夜人’的可怕。他的失踪，不是意外，是他察觉到了清洗的信号，主动藏起来了，或者说，是被‘守夜人’控制起来了。”
沈知意心中巨震。原来程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，程秉严和程煜（眼前的这个）之间，似乎存在着深刻的隔阂与不同的选择。
“那你……”
“我母亲，是陆北深的钢琴老师。”程煜忽然抛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信息，眼神掠过一丝柔和，随即又被冷硬取代，“北深哥……他对我很好，像亲弟弟一样。他出事前，找过我一次，很隐晦地提醒我，离程家核心远一点。他说，如果将来有一天，他出了什么事，而我又想摆脱程家的泥潭，可以去找一个代号‘夜莺’的人留下的线索。”
“他相信你？”沈知意问。
“他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，只知道我是他老师那个沉默寡言、喜欢机械的小儿子。”程煜语气平淡，“但他给了我一个机会，一个……可能挣脱枷锁的机会。这些年，我利用程家的资源和我在暗网里的身份，慢慢搭建了‘夜莺’这个渠道，一方面收集‘守夜人’的证据，一方面……等待一个能彻底掀翻这一切的契机。”
他看向沈知意，目光锐利：“陆西辞，就是那个契机。只有他，陆北深的亲弟弟，才有能力、有决心，也有资格，去完成我哥未竟的事情，去揭开‘守夜人’的真面目，也让我……能真正获得自由。”
他的解释逻辑清晰，情感真实，那双与陆西辞神似的眼睛里，此刻燃烧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渴望救赎的光芒。沈知意心中的疑虑稍减，但并未完全消散。在真相大白之前，信任需要时间验证。
车子最终驶入一个隐蔽的私人车库。程煜熟练地操作，车库墙壁无声滑开，后面竟连接着一处设施齐全的安全屋。
“这里绝对安全，短时间内‘守夜人’找不到。”程煜说道，“你们先休息，我需要联系一些人，确认观测台那边的情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