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西辞回国的那天，沈知意起得很早。她在安全屋的厨房里，仔细地烤着吐司，然后用融化的焦糖，在其中一片上画了一架小小的飞机，飞机正朝着一个用奶油勾勒出的房子轮廓飞去。
苏宛宜走进厨房，看到这片充满期盼的“归途吐司”，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：“西辞今天回来？”
“嗯，航班中午到。”沈知意将那片吐司小心地放在餐盘中央，像是完成了一个郑重的仪式，“阿姨，您今天气色好多了。”
苏宛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，目光慈爱中带着复杂的情绪：“辛苦你了，孩子。等西辞回来……有些事，或许我也该试着……不再逃避了。”
沈知意心中一动，感觉到苏宛宜似乎在下某种决心。
中午，陆西辞风尘仆仆地抵达安全屋。他手臂上的伤已经重新处理过，掩在深色衬衫下，但眉宇间的疲惫和从瑞士带回的凛冽气息却无法完全遮掩。
沈知意第一时间迎了上去，目光迅速扫过他全身，确认他除了疲惫并无大碍后，才轻轻松了口气，将那片“归途吐司”递到他面前。
陆西辞看着吐司上那架指向“家”的飞机，眼底的冰寒瞬间消融，接过吐司，就着那焦糖的甜味咬了一大口，仿佛将一路的风尘和疲惫都咽了下去。
“欢迎回家。”沈知意轻声说。
“嗯。”陆西辞应着，伸手将她揽入怀中，紧紧抱了一下，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，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她的、让他安心的气息。
短暂的温存后，三人坐在了客厅。陆西辞言简意赅地将瑞士的情况告诉了苏宛宜，包括假钥匙、程秉严的顽固以及那个神秘的“守夜人”。
听到“守夜人”这个名字，苏宛宜的脸色明显又白了几分，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，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恐惧。
“妈，”陆西辞握住母亲冰凉的手，语气沉稳而坚定，“逃避解决不了问题。哥哥的事，程家的事，还有这个‘守夜人’，我们必须面对。您如果知道什么，哪怕只是一点点，都可能帮到我们。”
苏宛宜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，又看了看旁边沈知意鼓励的目光，挣扎了许久，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，声音颤抖地开口：“我……我知道的也不多。北深出事前……确实很不安，他提过……提过几次，说如果他有意外，让我留心……留心他留在老宅书房那本《赛车动力学》精装版里的……书签。”
书签？！
陆西辞和沈知意对视一眼，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。老宅书房！那本哥哥最喜欢的书！
“还有……”苏宛宜继续艰难地回忆，眉头紧锁，“他好像……还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，说什么……‘钥匙不止一把，影子藏在光里’……我当时没听懂，只觉得他压力太大……”
钥匙不止一把！这和程秉严说过的话对上了！而“影子藏在光里”……这像是一个谜语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