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黎世湖畔的气氛凝重如铁。陆西辞盯着那片吞噬了密钥的深邃湖水,眼神冰冷,下颌线绷得死紧。周燃调来的专业打捞队已经就位,但湖底情况远比预想的复杂——水草茂密,暗流涌动,那个小小的金属盒如同石沉大海。
“老大,打捞需要时间,而且……不确定能否成功。”周燃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歉意和无奈。
陆西辞闭了闭眼,压下心头的烦躁。他看了一眼被铐在车边、面如死灰的程秉严,眼神更冷了几分。
“把人带回安全屋,看紧了。”他对着手下吩咐,然后对周燃说:“打捞继续,不惜代价。同时,准备审讯。”
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渺茫的打捞上。程秉严本人,就是一座亟待挖掘的宝藏,或者说,是一个装满毒药和秘密的潘多拉魔盒。
与此同时,远在国内安全屋的沈知意,正努力营造着一种平静的假象。她陪着苏宛宜在阳光房里喝茶,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,试图驱散老人眉宇间的惊惧。她还特意用厨房里有限的材料,烤了吐司,在其中一片上,用果酱画了一个简单的锚形图案,旁边点缀了几颗蓝莓,像是沉入水底的希望。
她将这片“希望吐司”拍照发给了陆西辞,附言:「锚已抛下,静待佳音。一切安好。」
收到消息时,陆西辞正坐在临时安全屋的书房里,面前是刚被带进来的程秉严。看到沈知意发来的图片和文字,他眼底的冰寒融化了一瞬,紧绷的神经似乎也得到了片刻的舒缓。他回复了一个「好」字,然后将手机屏幕扣在桌上,目光如刀般射向程秉严。
此时的程秉严,早已没了往日的沉稳与算计,头发凌乱,西装褶皱,眼神浑浊,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。他知道,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,陆西辞绝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“程秉严,”陆西辞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,“钥匙没了,但你人在这里。说说吧,从头开始说。‘星城’,我哥,还有……你为什么要安排顾言接近沈知意。”
他没有绕圈子,直接抛出了最核心的几个问题。
程秉严抬起浑浊的眼睛,看着陆西辞,忽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西辞,你还年轻,有些事,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。”
“有没有好处,由我自己判断。”陆西辞身体前倾,手肘撑在膝盖上,目光锁死他,“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。或者,你想试试我的手段?”
他语气平淡,但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让程秉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。他了解陆西辞,这个年轻人比他哥哥更狠,更不计后果。
长时间的沉默后,程秉严像是终于认命,颓然地垮下肩膀,声音沙哑地开口:“‘星城’……是个幌子,一个完美的、用来清洗巨额黑钱的幌子。你哥哥……北深他太聪明了,他无意中发现了账目的问题,还拿到了关键证据……”
“证据就是那块原型玻璃?”陆西辞追问。
“是……也不是。”程秉严眼神闪烁,“玻璃本身只是载体,里面用激光刻录了加密的资金流向和……和一些关键人物的代号。北深他……把玻璃碎片藏进了那个模型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