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，陆西辞罕见地比沈知意更早站在了料理台前。他手里拿着裱花袋，神情严肃得像在调试赛车的EcU（发动机控制单元）。沈知意走近，看到他在一片烤得金黄的吐司上，用巧克力酱画了一个抽象的箭头，箭头锐利，直指前方，旁边还点缀了几颗象征碎屑的燕麦片。
“今天换战术了？”沈知意挑眉，拿起旁边那片已经抹好杏仁酱的吐司咬了一口。
陆西辞放下裱花袋，将那片“箭头吐司”推到她面前，眼神锐利：“守不如攻。程煜想要历史素材，我就给他看点‘历史’。”
沈知意瞬间明白他的意图：“你要主动接触程家？”
“不是程家，是程煜。”陆西辞纠正道，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，“以‘辞意资本’的名义，约谈他那个风投基金，探讨在虚拟现实领域的合作可能。商业对商业，很合理。”
他要亲自下场，在对方的领域里，摸清对方的底牌。沈知意看着他眼中熟悉的、属于赛车手的进攻锋芒，知道他已经有了全盘计划。
“小心点。”她轻声叮嘱，将那片“箭头吐司”吃完，仿佛将他的决心也一同吞下，化为支持。
“放心。”陆西辞俯身，在她唇上偷了个香，“等我消息。”
这一天，两人各自投入自己的“战场”。沈知意专注于推进与程煜团队的正式合同细节，刻意避开任何关于历史素材的话题，态度专业而疏离。而陆西辞，则通过周燃的安排，与程煜所在的“前瞻资本”搭上了线，一场看似寻常的商业会晤在顶级俱乐部悄然进行。
晚上，陆西辞回来得比沈知意稍晚。他进门时，沈知意正窝在沙发里看合同草案。
“怎么样？”她放下文件，抬头问道。
陆西辞脱下西装外套，随手扔在沙发上，扯松领带，走到她身边坐下，眉宇间带着一丝狩猎后的慵懒与冷嘲。
“很谨慎，也很狡猾。”他评价道，手臂自然地揽过沈知意的肩，让她靠着自己，“话题一直在虚拟现实的行业前景和技术壁垒上打转，对于程家与陆家的过往，以及我哥的事，滴水不漏。”
“但他肯定猜到了你的来意。”沈知意肯定地说。
“当然。”陆西辞低笑，“他不仅猜到了，还反过来试探我，对哥哥当年未完成的一个‘星城’项目有没有兴趣。”
“星城项目？”沈知意蹙眉，这个名字她从未在陆北深的遗留资料中见过。
“一个他早期构想的、融合极限运动与沉浸式叙事的超大体量主题乐园概念，因为太过超前和资金问题，只停留在蓝图阶段，知道的人很少。”陆西辞解释道，眼神渐冷，“程煜在这个时候提起，无非两个目的：要么想用这个项目做饵，引我上钩；要么……这个项目本身，就与当年他父亲引荐的那个问题合作方有关。”
线索似乎又多了一条，但迷雾也更浓了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陪他玩。”陆西辞语气笃定，“我已经让周燃去查这个‘星城’项目的所有细节，尤其是当年接触过的所有潜在合作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