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顶层公寓的落地窗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沈知意是在一阵温热而规律的触感中醒来的——她的后背紧贴着陆西辞的胸膛，他的一条手臂占有性地环在她的腰间，掌心自然地覆在她的小腹上。他沉稳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睡衣面料，一声声，清晰地传递到她的背部，仿佛某种亲密无间的节拍。
这种醒来方式，对于结束了第一阶段“辅导”合作、正式成为恋人的他们来说，已逐渐变得寻常。 Yet, 每一次，沈知意的心跳仍会不自觉地漏掉半拍，然后以一种更快的频率擂动。二十六年来构筑的独立与冷静，在这个二十二岁的男人面前，总是不堪一击。
她小心翼翼地想挪开他的手臂，身后却传来刚醒时沙哑的鼻音，带着不满的收紧：“再睡五分钟。”
“陆西辞，”沈知意失笑，拍了拍他箍紧的手，“我要去做早餐，你松手。”
“不做，”他把脸埋进她后颈的发丝里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闷声道，“叫外卖。或者我煮泡面。”
沈知意转过身，面对着他。晨光中，他闭着眼，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，少了平日的锐利不羁，多了几分少年气的依赖。她心尖一软，指尖轻轻拂过他挺直的鼻梁：“陆少爷，你的胃还要不要了？天天泡面外卖。”
陆西辞睁开眼，刚睡醒的眸子带着点湿漉漉的迷茫，但聚焦在她脸上时，瞬间变得清亮而专注。他抓住她作乱的手指，放到唇边吻了吻，眼神带着戏谑：“那姐姐养我啊？用你金牌制片人的薪水。”
“想得美。”沈知意耳根微热，抽回手，佯装镇定地起身下床，“今天有早会，没空跟你贫。”
走进厨房，沈知意看着料理台，却有些走神。第一阶段的风波随着“暗网”核心人物亚瑟·冯·海因里希的垮台和“辞意资本”的强势整顿暂告段落，工作室新址落成，《星域》项目大获成功，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轨。她和陆西辞的关系，也从最初的针锋相对、互相试探，变成了如今这种……亲密中带着一丝让她无所适从的熨帖。
她习惯掌控一切，包括自己的情绪。可陆西辞就像一颗投入她心湖的石子，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。林薇昨晚发来的那条关于异常资金流的加密信息，像一根细微的刺，扎在她心底。哥哥陆北深的旧事，依旧是横亘在他们之间一片未曾真正驱散的阴影。她不确定，此刻的平静，是否是暴风雨前的假象。
心不在焉地烤着吐司，沈知意甚至没留意到火候。直到焦糊味传来，她才手忙脚乱地关掉机器。看着烤架上两片边缘焦黑的面包，她叹了口气。
“啧，今天的主题是……炭烧复古风？”陆西辞不知何时倚在了厨房门框上，已经换好了简单的白t和运动长裤，双手环胸，挑眉看着她手里的“失败作品”，嘴角噙着懒洋洋的笑。
沈知意有些懊恼，把焦吐司丢进垃圾桶：“失误。都怪你打岔。”
陆西辞走上前，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工具，清理烤架，重新放入两片新的吐司，动作流畅熟练。“心里有事？”他状似随意地问，目光却敏锐地扫过她微蹙的眉心。
沈知意犹豫了一下。那条信息线索太模糊，她不想在情况未明时让他徒增烦扰，尤其是在他哥哥的事情上。她摇摇头，扯开话题：“没什么，可能没睡醒。工作室那边有几个新项目要评估。”
陆西辞看了她一眼，没再追问。吐司弹出，他利落地抹上她喜欢的杏仁酱，又在他自己的那片上厚厚地涂了一层花生酱，然后拿起番茄酱，在她那片吐司的角落，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。
“喏，补充点能量，沈制片。”他把带着“太阳”的吐司递给她，眼神里带着点哄小孩的意味。
沈知意看着那个幼稚却用心的图案，心底那点因秘密和焦糊吐司带来的阴霾瞬间被驱散。她接过吐司，咬了一口，甜腻的杏仁酱混合着麦香在口中化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