渲染农场巨大的散热嗡鸣声，此刻在沈知意听来，竟比任何交响乐都更令人心潮澎湃。屏幕上，原本缓慢爬行、令人心焦的进度条，在马克团队优化后的新算法驱动下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坚定地向前推进。
“效率提升百分之四十五！沈制片，我们成功了！”马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，透过内部通讯系统传来，背景音是技术团队的小范围欢呼。
沈知意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，掌心因为用力而留下的月牙形印记微微发白。她看着屏幕上那象征着突破的绿色光条，长长地、无声地舒了一口气。连续几十个小时的鏖战，与卡尔理念的碰撞、与马克方案的磨合，所有压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。
“辛苦了，马克。代我感谢整个技术团队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，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，“告诉大家，这个月的奖金翻倍。”
切断通讯，沈知意靠在冰凉的服务器机柜上，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。解决了这个最大的技术瓶颈，《时空密码》项目终于又回到了正轨。她拿出手机，想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陆西辞。
手指在对话框上停顿了片刻，她忽然想起，他似乎也在处理棘手的麻烦。她删掉了打好的长篇大论，只简洁地发了一句：
【渲染问题，解决了。】
几乎是下一秒，他的回复就弹了出来：
【就知道你可以。】
后面跟了一个小小的赛车旗帜表情。
简单的一句话，一个表情，却像一股暖流，瞬间熨帖了她所有的疲惫。他总是这样，在她需要的时候，给予最直接、最坚定的肯定。她看着那个旗帜表情，仿佛能看到他在赛道上冲过终点时，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沈知意收起手机，嘴角噙着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，转身投入下一步的工作协调中。危机解除，后续的日程需要立刻重新排布。
……
与此同时，“辞意资本”办公室。
陆西辞面前的电脑屏幕上，正显示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网络拓扑图，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节点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。那是他之前布下的“诱饵”——一份经过精心伪装、内含追踪程序的加密文件碎片。
周燃压低声音，带着压抑的激动：“老大，鱼咬钩了！有至少三股不同的数据流试图破解和下载‘诱饵’，其中一股……溯源指向苏黎世，加密方式与‘镜界’常用的模式高度吻合！”
陆西辞身体微微前倾，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，眼神锐利如鹰隼。汉斯·穆勒果然上钩了！这说明他们之前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，“镜界”对飓风旧案相关的信息极其敏感，甚至可以说……忌惮。
“追踪程序能反查到具体位置和身份吗？”他沉声问。
“对方很谨慎，用了多层跳板，核心位置还在解析，但已经锁定了大致区域。”周燃快速操作着，“而且，根据数据流的攻击模式和资源调取级别来看，动手的应该不是普通职员，至少是核心技术人员，甚至可能是……汉斯直接授意。”
这就够了。陆西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他不需要立刻拿到铁证，只要确认“镜界”与旧案有关，并且开始因此产生动作，就足以撕开一道口子。
“放慢反追踪速度，让对方觉得我们技术有限，只是偶然得到了这些碎片。”陆西辞下令，“让他们把‘诱饵’吞下去，我们要放长线。”
“明白！”周燃会意，这是要引蛇出洞，让对方在自以为安全的情况下，暴露更多破绽。
处理完正事，陆西辞关掉复杂的监控界面，揉了揉眉心。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电脑右下角的日期，眼神微微一动。再过几天，就是沈知意的生日了。
想到她，他眼底的冰霜瞬间消融，染上几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与……一丝难得的苦恼。送什么礼物，成了比对付“镜界”更让他耗费心神的事情。
珠宝？她首饰盒里不缺名贵设计，且她日常偏好简约。
包包？似乎过于俗套，配不上他家沈制片的格调。
烛光晚餐？不够特别，他们平时也常一起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