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青山……民间工艺大师……
苏宁的心跳再次加速。她不动声色地买下了这份旧报纸。
回到大车店简陋的房间,苏宁迫不及待地展开报纸,仔细阅读那篇报道。报道主要表彰顾青山在挖掘和传承传统草编、竹编工艺方面的杰出贡献,称其技艺精湛,并致力于培养后人。文中还提到,他性格耿直,因某些历史原因,晚年离开了原单位,回到了老家石古镇附近隐居。
一个技艺精湛、性格耿直、经历过波折的民间工艺大师……他看出自己编法的异常,是出于一个老手艺人的职业敏感,还是察觉到了更深层次的不寻常?
如果他只是单纯的老手艺人,或许可以尝试接触,甚至请教,对槐花村草编的发展大有裨益。但如果……他和那个“异常重生者”有关呢?
风险与机遇,像两条交织的线,再次摆在苏宁面前。
“看出什么了?”陆信见她对着报纸发呆,走过来问。
苏宁把报纸递给他,指了指顾青山的照片和报道:“白天问话那个老人家,叫顾青山,是个很有名的工艺大师。”
陆信快速浏览了一遍报道,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:“看来咱们是真碰上高人了。他今天那几句话,是提醒,还是警告?”
苏宁摇摇头:“不清楚。但我觉得,我们或许应该主动去找他。”
“找他?”陆信有些意外,“太冒险了吧?万一他……”
“正因为他可能是高人,也可能有别的身份,我们才不能装作没事发生。”苏宁目光坚定,“躲是躲不过的。主动上门,坦诚我们的困境和想法,是示好,也是试探。总比他在暗处,我们在明处强。”
陆信思索片刻,觉得有理:“你说得对。那……明天我去打听一下他住在哪里。”
就在这时,房间门被敲响了。门外传来大车店老板娘的声音:“陆信同志,楼下有个人找,说是码头装卸队的,姓王。”
王师傅?难道是来追加订单的?陆信和苏宁对视一眼,暂时压下关于顾青山的思绪,起身下楼。
楼下站着的,果然是昨天那个领头买筐的王师傅。但他此刻脸上没有昨天的爽朗,反而带着几分焦急和歉意。
“陆信同志,苏同志,对不住啊!”王师傅一见他们,就搓着手道,“有个情况得跟你们说一下。今天俺们队里用了你们那筐,确实好用!可……可刚才上面来了人,说是要规范采购,不能用这种来路不明的‘三无’产品,怕出安全问题。这……后面订货的事,恐怕得黄了……”
仿佛一盆冷水,兜头浇下。刚刚因为顾青山而起的纷乱思绪,瞬间被这更现实的危机冲散。
石古镇的路,刚看到点曙光,难道就要被堵死了吗?这突如其来的“上面来人”,是正常的行政管理,还是……有一只无形的手,已经悄无声息地伸到了这里?